这哪里是他郑亲王世子作的画,这幅画分明就是那天夜里他从自己玛法房里拿走的那幅!
淑桦又轻轻抬眼看了一下这卷轴的左下方,明显有个缺角的痕迹!不是自己那幅是什么!
她又仔细看了看那个缺角,这一看可了不得,不由得在心底倒抽一口凉气!这无耻之徒在原本缺角的地方补上一块不说,居然大言不惭地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这跟偷窃有什么区别?
“我记得好像你说过你家里也有不少董其昌的临摹?”固伦孝纯长公主抬头问起了一旁认真欣赏画的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越看这画越熟悉,可她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得笑着对固伦孝纯长公主说道:“我瞧这画儿,倒是像极了之前见过的一幅,只是突然有点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固伦孝纯长公主笑着收回了画,“这董其昌的临摹啊都大同小异,看多了都长一个样!”她像是突然才发现这屋里还有淑桦这个人,“佟姑娘觉得这画儿怎么样呢?”
淑桦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奴才好像也见过一幅差不多的,不知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
钮祜禄氏闻言,好奇地看向淑桦,问道:“是吧?我瞧着跟你玛法房里的那些倒有点像!”
淑桦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应道:“玛法房里确实蛮多董其昌的临摹。”
这下轮到云旸尴尬了,早在淑桦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才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是谁,如今听到对方说这幅画跟她家里的画很像,更是坐立难安起来。
可他转念一想,既然你如此尴尬,那我可就不尴尬了!云旸顿时玩心大起,嘿!今儿小爷我就不信你敢承认这幅画出自你的笔下!
一对狡黠的眼珠子在眶里打了个转,云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头微微转到淑桦站着的方向,轻轻咧了咧嘴角,“既如此,那依姑娘所见,是你家里的画临的好还是本世子这幅临的好?”
无耻!
大大地无耻!
淑桦顿时左右为难,这郑亲王世子分明是知道了自己是谁,居然还这样捉弄自己!
她要是说郑亲王世子这幅临的没有自己家里的好,不是当着他的面打他的脸吗?可她要是说郑亲王世子这幅临的好,不就是在他面前自己夸自己画技好吗?
这边的云旸看到淑桦尴尬得满头冒汗,顿时觉得心情极好,他爽朗地笑了一声,继续逼问,“难道本世子的画还真比不上你玛法临的?”
“奴才……奴才不懂画……看不出高低……”淑桦紧张得不行,手里的帕子都揪成了一团,只得咬着下唇一字一句地说。
固伦孝纯长公主笑了笑,将画装回盒子甩给了云旸,说道:“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作甚,快滚快滚!”
“哈哈哈哈,我哪里敢当着姑母的面欺负人!”云旸觉得今年这个年过得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再看了一眼那边尴尬得绞手指的淑桦,云旸决定不再捉弄对方了,随即利落地起身拍了拍马蹄袖,跟固伦孝纯长公主告了辞。
钮祜禄氏转头看向淑桦,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她不太明白为何淑桦会说自己不懂画,,猜想是小姑娘见到外男紧张,也没多想,继续跟固伦孝纯长公主讨论做衣服的事。
看着云旸离开的背影,淑桦暗中松了口气,庆幸暂时逃过一劫。
她决定找机会一定要回自己那幅画,绝不能让那无耻之徒白白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