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回她:“驸马有事托我帮忙。”
“什么事情?”
“再过两个月便是陛下的千秋,驸马请我给他画幅画当做贺礼送给陛下。”
说起这个,宋云棠倒是想起来了,前世在这一年皇帝的千秋宴上,驸马就是凭借着一幅画获得皇帝的连连赞赏,就连太子精心挑选了许久的礼物都被比了下去。
能够得到皇帝这样赞赏,想来沈砚的画技应该是非常的厉害,想来也是,他生于香世家,精通君子六艺,除此之外还有琴棋画,这些自然也不会差的。
她突然好奇,仰着一张娇嫩的脸问他:“郎君的画技很好吗?”
沈砚看着她那双好看的杏眼,默了一瞬才回答:“尚可。”
知道他是在谦虚,得到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她开心,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想起自己琴棋画样样不通,曾经还被同族的一个姊妹笑称是草包,她突然意识到,论门第沈砚确实配不上她自己,但是论学识,她好像更配不上对方
见身边的少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高兴了,沈砚以为是自己的回答她不满意,便道:“今天路过西市那边,看见街口有卖烧饼,便给你买了几个。”
听见烧饼,宋云棠心里的不高兴暂时被扫空了,以前在宋府的时候娘亲从不让她吃外面的东西,说不如府上做的干净。
好几次她都只能看着沁雪和晴雨偷偷吃从外面买来烧饼,尤其是西市街口那家母女开的烧饼店,她就算是没吃过,光是闻着味道就能香死人。
然而她们两个严防死守,硬是一口没给她吃,哪怕是她撒泼打滚也没能心软。
离开了宋府之后,她逮着机会就让沈砚给她买街上的吃食,把从前她没吃到的所有都买了一遍。
她虽然在沈家的吃食要样样精细,但也不妨碍她喜欢吃外面小摊贩卖的小食。
本来今天她只让沈砚去买包子,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霎时她的脸上又重新染上笑意,就像是一朵芍药在眼前盛开,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一开口就是甜软的声音:“郎君真好。”
这一声让沈砚一瞬间的失神,想起上次在花园的亭子里,她也对他说了差不多的话,只不过上次她喊出口的是夫君二字。
他轻咳了一声,问她:“累了吗?”
宋云棠经过薛曼曼的搅合,已经没有了赏花的心思,而且她还心心念念的烧饼,她立刻点头:“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我的脚好酸,郎君见过驸马了吗?”
沈砚嗯了一声,接着又问道:“你与我一道回去?”
想起薛曼曼说要去长公主那里告状,怕对方真的去告状,她得赶紧离开,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回他:“我累了,许是太久没有走这么长的时间,新置的鞋子还磨脚,脚跟似乎被磨破了皮。”
说到后面的时候她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委屈,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沈砚,似乎想要得到对方的同情。
大庭广众之下沈砚总不能背她出去,心里叹了口气,伸出手扶住她的手臂,一步一步慢慢扶着她离开。
宋云棠借机靠在沈砚的身上,整个人都快挂在他的身上了,她仰头看着沈砚棱角分明的侧脸,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起。
“沈大人夫妻感情还真是好,听说世子也好事将近,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去喝一杯。”
看着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离开,驸马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对着身边的谢豫开玩笑打趣。
谢豫沉默地看着宋云棠和沈砚逐渐远走的身影,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双眼被这一幅画面给刺痛了,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与宋云棠在一起的人不应该是沈砚,而是旁人。
可到底是谁,他又想不出来,他失神的想着,就连驸马提起他和宋云姝的婚事时,都没有感到高兴。
他面上扯出一抹微笑:“驸马说笑了,驸马与公主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驸马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吗?”
下一刻又道:“我从吏部那得了消息,这一次的晋升,沈大人怕是要高升了,从前我就觉得他不是池中之物,且又是三殿下的表哥,世子与太子走得近,恕我多嘴提醒一句,不管他有无那种心思,还是小心为上。”
提到沈砚,谢豫脑中又出现方才宋云棠对着沈砚撒娇的画面,他压下心中的不适,毫不在意道:“八年前的事情牵扯到的人员众多,想来那些人不会想要看见沈家再次起势,即便他起来了,只要有太子在,想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驸马目光沉沉地盯着方才二人消失的方向:“但愿如此,只是希望太子和你们安远侯府别把公主府搅合进去,我与公主都是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