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一道声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说话之人。
却见方才这说话之人乃是三皇子慕容弘!
慕容弘冷着一张脸,目光冷峻,容颜更是宛若棱角锋利的冰雕一般。
他不悦的扫视着众人,身上带着一种不容否决的气息。
所有人纷纷都低下了头,不敢再有议论,而那两名侍卫更是为难的对视了一眼,纷纷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方才五皇子可是下了铁令的,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这个林平安进纯喜公主的别宫去,倘若是他们失职的话,就拿他们是问。偏生眼下三皇子又跳出来说林平安是他的义妹,他们若再执意阻拦的话,岂不是与三皇子作对了吗?
正当二人不知该如何取舍的时候,慕容弘已经大步的走到了林平安的面前,冷声喝道:“怎么?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打算连本皇子也拦在外面吗?”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二人说着,只好放开了刀斧,给众人让开了一条道。
慕容弘率先走入了大门,林平安稍顿片刻,马上快步跟上了慕容弘的步伐。
入得殿内,林平安不由得感激的冲着慕容弘的背影道:“多谢三皇子出手相助。”
慕容弘的背影微微颤了颤,随后僵硬的回过了身来,面色有些别扭的说道:“你别太自以为是了,本皇子并不是在帮你,本皇子只不过是纯粹想与慕容锦作对罢了。”
林平安挑了挑眉,露出了一道了然的笑意:“三皇子说的是,往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请三皇子多多关照。”
慕容弘的个性她是清楚的,他不过是好面子,逞英雄罢了,若真的算起来,心地也不算是太坏。
慕容弘眉头一皱,没有再说什么,林平安则也没有再追问,只率先带领着樱桃和石榴,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慕容弘怔了许久,这才跟上二人的步伐。
有了方才慕容弘替她撑腰,别宫里的人自然是不敢再小瞧了林平安了。
林平安才方走入殿角,便远远看到殿内坐满了人,自然都是平日里的那些老面孔了,什么尚家的公子,国公府的小姐,全都是往日里宴会上的熟人。
而在一片的人群当中,当属沈家的两位公子最为瞩目。
此时,沈尘峰与沈征正并排坐在了左侧,一旁倒是没有沈珏的身影,从前三个人都是形影不离、同进同出的,身旁必然还会跟着个沈沫儿,如今却孤零零的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二人,实在凄惨。
沈尘峰与沈征的面上都带着一抹忧色,眼下,沈尘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而便抡起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那桃木桌子之上。
桌上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被震得乒乒乓乓的在发抖。
沈尘峰咬着嘴唇,面色铁青,极度愤怒的吼道:“若是被我抓到了那个胆敢刺杀父亲和四弟的人是谁!我定要把他给碎尸万段!”
一旁的沈征也是唉声叹气,愁肠百结。
将军府的事林平安倒是未曾听闻,只知晓沈沫儿被自己给害得魔症了,她本还觉得奇怪沈珏为何没来,现在才知道原来沈珏是受伤了。
林平安也未曾细想,只是带着樱桃与石榴从他们的面前走了过去。
沈尘峰应当是真的被气坏了,就连她走过他的身边也没有发现,若是从前,沈尘峰早就像是只疯狗一般的冲上来咬她了。
林平安的坐席就在沈尘峰不远处,从她的那个位置,还正巧能看见不远处的慕容锦。
慕容锦亦是没有发现她,眼下正手持着白玉樽,独自一人在吃酒。
抬手之际,小巧玲珑的酒樽以及他的手正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了那一双忧郁而深沉的眼睛,听闻沈尘峰的那一句话时,慕容锦的眼睛之中掠过了一抹短暂的杀意。
周遭立马有人好奇的问沈尘峰:“沈大公子,你们将军府最近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人了?”
“是啊,不是我说,实在是有些蹊跷啊,你看,先是大小姐发病,紧跟着又是沈将军与四公子被刺……还有,太师府最近不也是被封了吗?你说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了将军府……”
“咳咳!”
那人越说越离谱,身旁马上有人发出了清咳之声,制止住了他继续往下说。
而沈尘峰听到这几句提醒,却是眼前一亮,浑身笔挺,脑海之中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这几人的话倒是提点了他……最近将军府的确不是很太平,林德沉一事的内情他倒是很清楚不过,这事倒是跟别人无关,乃是自己的父亲沈万山一手策划的,只因为林德沉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日益崛起,都已经有了要盖过将军府之势,再加上林德沉对沈氏一房的态度日渐恶劣,沈万山一时怒从中起,就下了杀心,将林德沉给一举扳倒了。
至于他们家的那点儿事,自然不会与林府有关系的。
他倒是想起来了,最近五皇子总是有事没事试探将军府,更是三番两次和他们作对,所以当那个人这么说的时候,沈尘峰一下子就想到了慕容锦。
他眉峰紧蹙,登时凌厉的看向了慕容锦,但见慕容锦黑亮的眼睛之中暗潮汹涌,令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慕容锦亦是看向了沈尘峰。
四目相触,空气之中仿佛是迸裂出了猎猎的火花。
接下来的宴会之中,慕容锦与沈尘峰亦是处处针锋相对,言辞之中带着对彼此的恶意。
宴会之上,慕容弘、慕容锦与纯喜、林平安等人都是各怀着心事,再后来,聚会便在这样沉重的氛围之下不欢而散了。
纯喜倒是十分热忱,硬要林平安留在别宫之中陪她再多玩上几日,但林平安心中还记挂着王氏,终还是辞别了纯喜,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
眼下乃是特别时期,箭在弦上,按照慕容锦的个性,既然是已经将她当成了仇人,那么随时都有可能会用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