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觉得你也别太犟,你跟刘源江都三十多岁了,再这么耗下去,一晃又是一年,妈就担心你现在还有这股气,跟自己较劲,跟刘源江较劲,弄到最后你们俩都四十多岁了,忽然间看开想明白了再结婚,那不什么都晚了吗?甚至孩子都生不出来,妈的身体也一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呢。”
“我知道了,现在工作也确实忙,大型邮轮建造已经有条不紊地进行,解决了电磁矫平技术问题,后续的速度会越来越快。下坞之后,我们要奋战一百二十天,这两年我可能不考虑结婚。”何馨对大型邮轮有着特殊的情感,这是第一艘,有着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拿下这一颗海上明珠,那我们国家将成为唯一一个集齐造船业三颗明珠的国家。
不单单参与直接建设的技术和建造工人,以及管理和施工员,甚至包括综合办公室的王铭他们都有同样的荣誉感和历史使命感。
“我就知道你短期不想结婚,现在你们年轻人想问题太复杂,三十五岁结婚似乎都很正常,在要孩子,快要四十岁,严重的高龄产妇,对孩子也不好啊,而且人到了那个年纪,精力有限再照顾孩子,会力不从心。你这一来二去,拖来拖去的最后什么都没留下,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呢?”
何馨一点也不再想谈论刘源江了,她只想去睡觉,明天醒来,或许有了新的想法,这也说不定。
“早点睡吧,我跟刘源江的事你们家长就别掺和了,上初中高中的时候,你就跟姜阿姨不停地棒打鸳鸯,姜阿姨还好,特别是你。”何馨还是没有勇气喊出妈这个字,时间太长不说,仿佛有了生理缺陷一般这个字就发不出音来。
樊春梅一听瞬间就来了点火气,那个时候管不让,现在快结婚了,再管管还是不行,可能不是亲生的存在血脉压制,天然的八字不合吧,“那不是怕耽误你学习吗,那也是为你好啊,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选择的机会会多一些,你别跟你妈似的呀。”
“我去睡觉了。”何馨才不管那么多,走进她单独用的卫生间,洗脸刷牙准备睡觉。
陈松鹤听到何馨关闭卫生间门的声音之后,急忙地打开主卧室的门朝着樊春梅招手。
声音沙哑,“回来,回来。”
樊春梅关了电视,慢慢吞吞地,回到主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还有点生气,何馨又要跟她较劲。
陈松鹤急忙走过去,捏着樊春梅肩膀僵硬的肌肉,“春梅,你怎么在何馨你们母女俩是不是属相不合呀,何馨才回来几天你又想把她撵走,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咱们当家长的,到最后时候把关就行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她听不进去。”
“有你教训我呀?”樊春梅斜向上,一斜眼翻着眼珠子瞪了陈松鹤一眼,“你轻点,想捏死我呀。”
陈松鹤赶紧收了劲,不那么用力地捏了,“你也就能收拾得了我,这是我老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是年轻的时候,我才不受你这个气。”
樊春梅正心烦意乱,她似乎就从来没想过,刘源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而是一直坚定刘源江是个坏男人,“我帮你把何馨养大,怎么着?你老了,还不受过点气,都是你的?要不是我,你当初我还想着把何馨摁在脸盆子里淹死吗?”
陈松鹤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蹑手蹑脚地跑过去,把虚掩着的卧室门关紧。
“哎呀,我的祖宗,你能不能小点声?要是让何馨知道,我这个亲爹还怎么办,行行行都听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会跟你说啊,何馨好不容易回家住,你要是再把他气走了,那我也离家走。”
樊春梅瞬间就来了火气,反手一巴掌抽在陈松鹤的腰上,“走吧,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家伙,你现在就给我走,何馨也走吧,你们都走,把我留在家里饿死!”
陈松鹤可不敢得罪樊春梅,这个女人这辈子挺苦,尤其是被他那个男人,害得非常惨,“哎呀,你这更年期不都过了吗!怎么还这么暴躁,快睡觉吧,明天你还不是要去跳舞吗?”
“你是我的恩人,我下辈子当牛马还给你报恩。”
“告诉你啊,以后跟我在一条战线,少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樊春梅气呼呼地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陈松鹤。
陈松鹤厚着脸皮往过贴,伸手搂住范春梅的肩膀,“真生气了呀?这都多大岁数了?”
“睡觉,别碰我。”樊春梅使劲挣脱。
……
刘源江在研究所加完班回到家,刚好十二点,吊舱推进器,按照新的研发计划有进行,很多环节都要重新梳理,好在今天基本上都完成了。
刘源江正在卫生间刷牙,母亲江淑萍板着脸出现在门口。
刘源江很少见到母亲这种不开心的表情,赶紧把嘴里的牙膏沫子吐在洗脸池里,“妈,这么晚了,应该休息了。”
“我有话跟你说。”姜淑萍真想上去打刘源江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