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
槐树林镇招待所后院号房间。
华北特别工作处四人工作组关起门来,开了一个碰头会。
“今天工作暂告一段落,同志们各自负责的那一摊有什么新发现吗?”
“报告组长,我那边没有新发现。”
“报告组长,我那边暂时也没有新发现。”
“……”
组长路根生今年26岁,是个走过战争时期的老兵,50年年初因为有伤在身,不适合继续前线作战,被上级安排到华北特别工作处工作。
去年10月,队伍开赴鸭绿江对岸,援助友邦抗击美帝侵略,路根生屡次强烈要求参战,均被上级婉言拒绝。
这是个时至今日,还时常梦见在前线跟鬼子拼刺刀跟敌人肉搏战的战士,更喜欢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那种干脆利索的战斗。
然而这次来槐树林镇执行任务,至今已经快半个月了,却还没有丝毫斩获,让他心情有些焦躁。
就在他以为今天又将是个白忙一场的结果的时候,副组长田麦穗一句话点亮了他的眼睛。
“报告组长,我那边好像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发现的发现。”
路根生腰板一挺,急切催促:“说说看!”
“今天晚上,我跟派出所的曹同志在长途汽车站门口盘查,见过一个来自四九城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说一个多月前,他爸爸抛家弃子,跟一个白寡妇来了这个镇上落脚,他这趟来就是为了找爸爸的。”
“白寡妇?姓白的寡妇?”路根生眉梢猛地一跳。
田麦穗点点头:“我当时也以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曹同志告诉我,他们槐树林镇根本没有姓白的寡妇。准确的说,他们镇上压根没有姓白的人。”
“确定没有?”
“确定。曹同志9年之前就是做户籍工作的,他说从他三几年接手户籍工作以来,就没见过镇上出现过姓白的人。”
“嘶……”
路根生使劲挠了一把头,难怪田麦穗说有个“不知道算不算发现的发现”。
一边,四九城来的少年说,他爸跟一个姓白的寡妇跑到了槐树林镇;一边,当地派出所熟悉户籍的同志说,镇上根本没有姓白的人……这不岔劈了吗?
有个侦查员皱着眉头张了张嘴:“组长,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话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三声连在一起的闷响。
大晚上的,哪儿来的闷响?
有敌特搞破坏?
工作组四个人脸上悚然变色,不约而同的挺身而起,冲出门去。
此时招待所院门已经上锁,而且传达室的老大爷已经睡下了,把他叫醒开门要耗费不少时间,路根生是个急性子,哪儿能等?
他留下一个侦查员开车,带另外两人翻墙出去,然后跑步奔赴传来闷响的方向。
四人工作组来到槐树林镇,肩负着华北特别工作处交代的任务:抓捕敌特!瓦解敌特阴谋!
在将近半个月的盘查,都没抓到特务一根毛的情况下,镇上如果当真出现了敌特搞破坏的情况,对整个工作组而言,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所以此刻的路根生脸色铁青,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完全处于发飙边缘。
三人路至中途,视线里突然闯入一个骑自行车而来的身影。
“路组长!田副组长!我正要去招待所找你们!”
“曹同志?”
路根生认出对方,松开抓住腰间配枪的手:“刚才那三声闷响怎么回事?是不是有敌特搞破坏?”
派出所的曹同志翻身跳下自行车,气喘吁吁的开口:“不是敌特,是镇上一家小饭店闹出来的动静。”
“不是敌特?确定?”路根生悄悄松了一口气。
“确定,不是敌特。那个路组长,咱边走边说吧!”
曹同志搬起自行车原地调了个头:“是这样,几分钟前,镇上的金发饭店爆出三声闷响,我们派出所的人和夜间巡逻的民兵前后脚赶到现场,发现饭店厨房里死了三个人。”
“从这三个人的死状初步判断,死因应该是受了雷击。” “但奇怪的是,今晚天气状况良好,万里无云,并不具备雷击的客观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