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深夜,在睡意沉沉之时,皇宫中不知何处忽然响起细长的琵琶声,诡异如呜咽声。
咸福宫后殿的床榻上,沈滢呼吸急促,缓缓睁开眼。
她为什么还在宫中?
她失神地看着窗外的漆黑,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琵琶声时断时续,仿佛与她同悲。
“小滢儿,为何你忘记了我?”
“小滢儿,宫中规矩繁多,你身在囹圄,可还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
“丫头,你不是最喜欢我吗?为何忘记了我的叮嘱?”
……
又是这些声音!
沈滢用手紧紧捂着双耳,可这些呢喃呼唤却无孔不入,逼得她不得不面对。
她坐起身,脸色惨白,额上冷汗明显。她攥紧身上的锦被,呼吸急促,难以言状的烦躁在她全身沸腾,令人头皮发麻,胸口沉闷,逐渐化成一股恨意汹涌而出。
沈滢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下床拿了一支发簪,推开了紧闭的殿门。
守夜的太监宫女们靠在廊下沉沉睡着,好似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沈滢没有披外衫,她脚步踉跄地朝正殿走去。
正殿守夜的是双喜,他睡眼朦胧中仿佛看到沈常在披发而来,他吓了一跳,正准备喊人时,左臂传来一阵刺痛。
皇上西巡传来消息,说是要晚几日回宫。
皇后说起这件事时,眼角忍不住瞟向左侧的空位。
纯妃浅笑着宽慰,“慧贵妃许是受了寒气,娘娘且宽心,齐太医的医术可是太医院翘楚。”
嘉嫔听了频频点头,“也可能是贵妃娘娘思念皇上,说起来贵妃的寒症不是好多了吗?怎么如今又出事儿?”
皇后缓缓开口,“天色渐寒,各位妹妹还得珍重身子,别过了病气才好。”
沈常在早已卧病免了晨昏定省,可今日慧贵妃也传话说寒症发作,身子不适。怎么咸福宫一个两个都出了事儿?
玫贵人如今大仇得报气色正好,见娴妃眉眼倦意,便笑道:“宫中人都说阿箬怨气冲天,怎么娴妃娘娘看着倒好,可咸福宫却都病了。难不成阿箬真正记恨得是慧贵妃?”
娴妃淡淡地,她似乎真的被鬼火吓到了,声音低哑地说:“鬼神之说玄得很,本宫只希望萨满大师的作法管用,别再出了乱子。”
“冤有头,债有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玫贵人笑着扬长而去。
除去舒贵人不关心此事外,其余人都看着娴妃,觉得阿箬冤死之说极有道理。
齐汝并未允许踏入咸福宫正殿,茉心出来只说贵妃娘娘受了寒气,眼下喝了汤药正休息。同时也回绝了各宫的慰问,说是怕过了病气。
寝殿内,慧贵妃右手臂缠着白布,一旁扔满了沾血的布料。她脸色苍白,强压着疼痛,视线扫过不远处仍在昏迷中的年轻女子。
沈滢为何要刺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