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说得要替阿哥们绣衫子,可却等来她伴驾的消息。
传到咸福宫时,慧贵妃正看账本,还指点沈滢如何应对后宫琐事。
这次她眼皮都没抬,只冷哼了一声,“我算是看清了,要想指望你得皇上欢心,还不如教你如何看账本,这样还能帮我一二。”
一旁站着的茉心悄悄地笑了笑,觉得如今咸福宫颇有人气,娘娘身体也好了很多。
沈滢脸皮厚得可以,她自然不想搭理那名义上的夫君,跟着贵妃还能吃香喝辣的,跟着皇上呢?只有胆战心惊!
“嫔妾身无长物,自然与旁的姐妹不同。皇上如今肯对嫔妾和气说话,也是沾了娘娘的光。”
慧贵妃没好气地将纸张重重地翻过去,她自打协理六宫以来,才感觉皇后的不易。
且看这账本条理清晰,比以往花销少了很多。慧贵妃眼下对皇后只有敬佩,“难怪皇后娘娘主张简约,鄙弃奢靡之物。自皇上登基到如今,竟然省下了这么多银子,足够施救那些遭水患的百姓了。”
沈滢频频点头,人家富察皇后才不是“越俎代庖”姐,人家可是难得的贤后!
慧贵妃似乎下定决心,语气坚决,“本宫当效仿皇后,召示六宫克勤节俭,为皇上分忧。”
“此事万万不可!”沈滢吓了一跳,原剧情便是皇后力主节俭,甚至裁减撷芳殿照顾皇子公主的人手,这才导致二阿哥最终的惨剧,她绝不能让此事再来。
“娘娘本意是好,可如今多事之秋,二阿哥咳疾就不见好,嘉贵人又身怀龙胎。若此事效仿节俭,怕是令宫人不安,服侍之余难免有懈怠。”
慧贵妃眉眼一挑,“你倒是谨慎,我原先也是裁撤其他宫人,阿哥公主身边的暂且不动。”
沈滢仿佛自己是咸福宫掌事嬷嬷般日夜操心,“虽如此,可不免有宫人暗中为求留下私相授受,娘娘初掌六宫之权,定要三思后行。”
慧贵妃思索片刻,觉得沈滢的话在理。
二阿哥的病一直拖到了秋意渐浓的时候,相比夏日的闷热喧闹,秋风夹杂着萧瑟寒凉极了。
长春宫似乎习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忐忑,皇后偶尔还叫慧贵妃问起六宫事,沈滢跟着同去,进出时都被宫人仔细看过携带之物。
慧贵妃叹气,“皇后娘娘是该谨慎,如今秋日风大,若携了什么毛之类的东西刮入二阿哥身侧,怕是愈发不好了。”
沈滢细心瞧着长春宫内的一切布置,没有任何花草盆栽,更别说芦花这种东西了。
海常在为太后精心缝制了万寿如意被,据说上面的凤凰羽毛配色精巧,灯下活灵活现得仿佛真的凤凰于飞。
太后大喜,着人提了海兰的位分,晋为贵人。
二阿哥这一病,皇上便对其他的皇子公主上了心,除了常去钟粹宫看望三阿哥,还不时查问大阿哥的功课。
故而对几位教养阿哥的嫔妃们颇为感念,再次翻了沈滢的牌子。
穿越来得第二个年头,沈滢迎来了第二次伴驾。
她穿着绣工精美的寝衣跪在床榻边候着,垂眸恭敬。
皇上依旧是那副冷冷的神色,他的语气有些疲惫,坐在龙榻上,沉默不语。
沈滢上前小心地为男人捏腿,力道不重不轻,也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