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让四院首座随这两人而去,待到夜深,你便打出旗号,跟四院首座一道出手,将他们就地格杀,夺取老参。
那两人一个是昔年的御医李时珍,一个是孤身在塞外屠杀了百来个鞑子骑兵的北方人屠徐擎道。
当日象山一战,戚继光被人救走,我怀疑正是这徐擎道所为,方才一试,其人身上果然有朱婆龙留下的捶劲。
跟着他们,你或许还能抓到戚继光,一举两得,也算我这个师父,送你一份久别重逢的见面礼。”
明山当即欣喜若狂,搓手道:
“师父,你真是给了徒儿一个惊喜啊。”
转轮王只一挥手:
“下去准备吧,莫要走漏了风声。”
——
“那人分明是个宗师,周身拳势却能尽数收敛,定然不是无名之辈。
刚才那一手,他已试出我身受重伤的事实,故意留手,多半别有所图。”
来到山下,陆竹才忽然开口,冷静分析道:
“李太医,我们不能直接回去。说不定,这人便是海寇埋伏在岸上的暗子。”
李时珍也知道厉害,面色肃然,走出一会儿后,他还是忍不住叹口气,郁郁道:
“这大明朝,到底是谁做主?怎么咱们这些堂堂正正的人,反倒是像是在做贼?”
陆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无论如何,天下事总要有人去做,咱们只管无愧于心便是。”
李时珍不由得一叹:
“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就能有一身如此坚韧不拔的志气,跟你一比,倒显得我畏手畏脚了。”
李时珍虽也自认是百折不挠的人物,可这些天跟陆竹相处下来,见这小兄弟身负重伤,仍能谈笑自若,独对宗师都是面不改色,亦是万分佩服。
陆竹忆起昔时旧事,不以为意地道:
“要论坚韧,比起徐兄,我还是差得太远了。
昔年我俩结伴闯荡塞外之时,徐兄为了给一名军中袍泽报仇,追杀一群鞑子骑兵,用了足足五天五夜,不眠不休。
最后百来号骑兵,硬是给他逼得惊惧发疯,一个也没能逃出去。
当初分别之时,他说要回东南老家,也不知道,故人如今身在何处。
不过,他若是身在东南,听闻象山之事,也当是要奋起杀贼的。”
想起那段并肩作战的日子,陆竹一叹:
“若是徐兄在此,戚将军也当再多三分生机。”
忽然一阵疾风吹来,穿林打叶,簌簌作响,只听风中有人笑语道:
“小陆啊小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挂念徐某,倒是让我惭愧了,哈哈哈哈!”
言语未尽,一人已立在陆竹身旁。
陆竹定睛一看,只见徐行长发束在身后,披一袭青布长袍,目中神采熠熠,只是面色略显苍白,倒是比以往更像个读人了。
“不过有件事,你说得错了。”
徐行向前一步,重重拍在他的肩头,自信道:
“我既已至,戚元敬的生机,便是十分!”
陆竹虽然早知徐行的不羁性情,乍闻此言,神情还是一愕。
他刚想开口,为徐行解释目前状况,就见这位风采照人的故友对自己一顿挤眉弄眼,忽然又道:
“咳咳咳,小陆,你要老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