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霜霜道:“我方才在房中看,并未瞧见什么歹徒。你们要搜便搜吧。”
为首的人说:“你们两个,到围墙外面去搜。其他的人,跟我来。四小姐,打扰了。”
朱霜霜点点头,却是有些心惊胆颤地跟在了后面。
家丁们入了园子,却闻到了满园的药香。有些家丁可不觉得是药香,只觉得这药好臭,捂着鼻子四处查看。
“那人受了伤,按理应该有血腥味。但这药那么臭,却什么也闻不到。”有家丁如此抱怨。
“尽力搜查便是!如果可以抓到那个人,便可以娶二小姐!快找快找!”
家丁们调笑着,一边到处翻着。
朱霜霜却听得心中不快,父亲怎么如此轻易地决定了二姐的婚姻大事?难道女儿们在他眼中,都只是明码标价的物品?
韦广晖躺在药堆里,亦是心跳加速。这药堆虽然如同稻草堆一样,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但听到家丁们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他还是闭上了眼睛。罢了,这次是自己太过鲁莽,只能听天由命了。
搜寻了好一会没找到什么人,此时外面的家丁却是冲了进来:“在围墙外面找到那人的外袍了!”
为首的家人接过带血的外袍一看,恨恨地说:“肯定给他逃了去!他受了伤,逃不远,快追!”
朱霜霜等所有的家丁走得干干净净,赶紧将大门锁上,刨开药材堆。
韦广晖失血非常多,已是脸色煞白,仍不忘双手抱拳:“多谢姑娘相救。”
朱霜霜着急地说:“先别说话,你流血太多了,我先帮你止血。”
韦广晖看着她打开医药箱,拿出许多干净的布条及一瓶瓶药粉,心中放下一块石头:“你是医女?”
朱霜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叫你别说话,小心等会晕过去了。你这么重我可扛不动你。”
韦广晖笑笑,突然觉得她的嗔怪非常可爱,心中泛起一股柔情。
朱霜霜三下两下将伤口包扎好,说:“血虽然止住了,但还是怕感染。我等会给你煎些药,来,我扶你去休息吧。”
说完她将韦广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韦广晖倒是不忍心将自己的体重压在她身上,强咬着牙齿自己撑着。
进了一间雅致的卧房,卧房里陈设简陋,被子软香,也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韦广晖环顾四周,心中感激:“这……这是姑娘的闺房?韦某唐突,怎敢……”
“嘘嘘……”朱霜霜一着急按住了他的嘴唇,“叫你别说话别说话,你看你,伤口又绷开流血了。”
韦广晖只觉得嘴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心中一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慢慢生了根,发了芽。
朱霜霜细细看了一下伤口,说:“你就好好在这休息吧。别动伤口,应该没事了。我现在就去煎药。”
“对了,这里确实是我的卧房。你一个大活人能把你藏哪里去?藏在我房里自然是最安全的了,父亲如果再有搜,应该不会搜这里……”
“父亲?”韦广晖心中闪过一丝绝望,“朱庄主是你的父亲?”
朱霜霜点了点头,也许是看到他眼中的绝望,又安慰道:“你放心吧,医者父母心,我会将你的伤治好的。至于你与父亲是何关系,有何恩怨,我这里是不管的。伤好了之后,你自己走吧。”
韦广晖升起一股奇异的感受,这个女子,确实很特别!
朱霜霜很快煎好了药,端到了床前。
韦广晖闭着眼睛,脑袋有些晕沉。
朱霜霜摸了摸他的脉,发现他有些发烧了。发烧了,是好事,只是,别烧得太高了。她心中暗自嘀咕着。
朱霜霜的手触到韦广晖的手臂那一瞬间,韦广晖就醒了。他睁开了眼睛,瞧着她细心为自己诊脉,时而担心时而放下的神情,心中晃了起来。
“来,把这个药喝下去吧。”朱霜霜将他扶起,将药碗端至他嘴边。
韦广晖喝了下去,皱了眉头:“这药好苦。”
朱霜霜笑了笑:“良药苦口嘛。你看你啊,受了那么重的伤,哼都不哼一下,只不过喝了一碗苦药,眉头就皱起那样。”
虽然是笑他,但她还是抓了一个蜜枣,塞入他嘴内,又问:“现在好些了吗?”
韦广晖笑得开怀:“好甜!谢谢姑娘。”
“还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朱霜霜。”
“好名字。朱小姐怎么一个人住在这园子里?”韦广晖是好奇的,也是必须要问的。既然他心中已对她有了情意,就不能不顾及她与朱逸之的关系。
朱霜霜抓起一本医,道:“不用总是朱小姐朱小姐的叫我,我在这可从来没当自己是小姐。你叫我霜霜就好了。这里是百草园,我是百草园的药娘,我师父是朱庄主的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