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薇顺着看了一眼,白色的素衣,没花纹,没收腰,宽大肥肿,头上要是再配朵白花,就跟粗使丫头要赶着送终似的。
枝桃倒是很会选。
“没事,穿什么不重要。你下去睡吧,这些衣裳放着我来整理就行。”白幼薇声色平稳,并没有因为衣裳,情绪有什么起伏。
“可是主子,穿成这样去见爷,怕是引不了注意力吧。如今主母进门,你若还是如之前一样不得宠,那咱们往后的日子,可有得熬。”
春熙这话不假。上一世她一一验证过。
可缩在内宅里同别的女人斗来斗去抢男人,实在不是她的兴趣。
她要抢,也该抢那个人的男人,而不是杜若芸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放任自己被杜若芸压一头。
前世的仇,该报的还是得报。只是报仇,需得等待时机。
最好是能一击即中,令人爬都爬不起来。
春熙走后,白幼薇没急着捡地上被拨乱的衣裳,反而在内室到处找。
她瞧得明白,门口和窗户都没见傅沉出去过,这人应该还在她房内。只是,到底躲哪儿去了呢?
白幼薇帘子后头,床后,柜子里,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人。正趴下身来,撅着屁股往床底下瞧,冷不丁被人猛地攥住了手腕,连人一起,扯进了床底。
这死男人躲这儿了!
床底狭窄逼仄,藏一人稍有缝隙,如今塞两个人,白幼薇只觉得全身都贴到了傅沉身上。鼻间脸侧,全是傅沉身上发汗时独有的气息。
“人都走了,大人还不出来,反倒扯我进来做什么?”白幼薇双手撑在傅沉胸膛前,手心里积了一层被傅沉体温热出来的薄汗。
傅沉没动弹,只是箍着她,手勾在她腰间,随意抚了抚,“那正红,真是你夫君送的?”
他此番手勾着她,两人隔得极近,近到白幼薇能瞧见傅沉眼里灼烧起来的火。
是欲念。
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可他此番却称呼裴知聿为“你夫君”。
跟在假山时一样。
一种禁忌的感觉爬满全身,白幼薇心微微痒了一下,顺势就捧住了傅沉的脸,半勾半迎地用鼻尖贴了贴他的鼻尖,左右摩挲了一下,“自然是诓她的。”
美人儿清丽的香粉味夹杂着体香窜上来,勾得他舌尖发颤。
傅沉顺势松开箍住白幼薇腰间的手,想要学着她的模样去捧脸吻她,白幼薇却先一步退开,从床底爬了出来。
而后,是美人戏谑的浅笑,“大人还不出来吗?”
傅沉伸出去的双手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顿了半晌才枕在脑袋下,“床下太逼仄,大人脚麻了,要美人拉一把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