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徽微低着头,说道:“宇梅是臣的妹妹,臣就想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被打入天牢!”
丁放望向韦广晖,只见他正点头向自己示意,于是他走了出来,说道:“宇大人,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至于这宇小姐为什么会被打入天牢,我可以告诉你,理由有两条,一是因为她私设公堂,随带府上的侍卫,将一无辜的弱女子毒打至几乎丧命;二是,她拿着太后的旨意,不仅没有尽心办案,反而趁此机会,以泄私愤,如此行为,按照我朝律法,仅是打入天牢,已是极为宽大的处理了。”
“你血口喷人!”宇徽颇为激动的说道,“只是因为宇梅审讯的是皇上的女人,你们才会如此的偏袒,我不服!”
“你放肆!”只见一老臣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怒道:“你如此的诋毁皇上,那里是做臣子的样子,皇上,老臣恳请将宇徽现在就押解回府,罚他在家面壁思过!”
“好了,佟老大人,您是三朝元老了,朕明白你是护犊心切,这宇徽除去是您的爱徒之外,亦是朕的爱将啊,况且……”韦广晖微笑道:“在您的心中,朕莫非真是个心胸狭隘、公私不分的皇帝么?”
“皇上!臣不敢!”佟玉山慌忙了跪了下去。
韦广晖叹了口气,道:“丁放,还不快些将佟大人扶起?”
“是!”丁放将他扶起后,笑道:“佟大人,宇大人的脾性我是了解的,他一向都是心直口快的,如果皇上与他计较,他就是有十颗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这……”佟玉山慌忙说道:“都是老臣糊涂,皇上您请息怒!”
韦广晖摇了摇头,笑道:“佟大人何出此言,您的良苦用心希望宇大人能心领神会才是啊!宇徽,你方才说不服,因为朱霜霜是后宫之人,朕会偏袒是吧?”
宇徽虽然低头不语,但是满脸都显现出不服气的神色来。韦广晖见之,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于翰林,你将本案的主犯说出吧!”
“是!”于翰林转身面向众大臣,严肃的说道:“列位大人,本案的这主犯是一女子,相信她的名字你们听来并不陌生呢,她名为花影瞳!更巧的是,臣等将其抓获时,她还正在宇梅的别苑上居住呢!”
“臣等恭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一阵浑厚响亮的声音,韦广晖已起身朝内室走去。
光明殿的内室,是皇帝接见大臣、处理政事的一处重要之所,宽敞的大厅,主位摆放着一套梨花木桌椅,褚红色的桌子上奏折堆积如山,下了早朝后,韦广晖通常都在这里,一坐便是一天,其辛劳程度可想而知。大概是为了方便接见大臣的缘故吧,厅中的设置极为简单,暗红色的地毯,东边墙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绘制的是本国的疆土地域,西边靠窗是一个巨大的架,上面摆满了经史典籍、治国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大件物品。自主位望前行走,是一间卧房,平日里处理政务繁忙,这里便是他休息之所。依常人看来,其风格之简朴低调,与其帝王身份极不相称。
下了早朝后,与往常一样,韦广晖便一头栽进了那些奏折之中,韦叶站在一旁侍候着。大约过了近两个时辰,韦广晖终于自那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左手轻柔的颈部,疲惫的说道:“你去宣丁放进殿来!”
“是!”韦叶赶忙走到门边,吩咐门外的侍卫将韦叶找来,随后便又回来了,笑着说道:“皇上,小的为您按摩按摩如何?反正丁大人过来也需要些时候呢!”
“好!”韦广晖颔首道,坐在原地微微闭上了双眼,趁机养养神。
韦叶一边娴熟的按摩着,一边不住的偷偷的打量着韦广晖,几次欲言,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
“韦叶!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韦广晖忽然说道。
韦叶一惊,却及时恢复了神态,笑道:“皇上,你可是真是神了,这闭上眼睛了,居然连小的有话想说都能知晓。”
韦广晖慵懒的笑道:“好了,别说奉承话了,你那忽轻忽重的呼吸声,凡是离你稍近些的人都清楚你此刻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呢!”
“真的?”韦叶笑道:“那,皇上,小的就有话直说了!”
“说吧!”
“您说,到底是花影瞳被宇梅利用来陷害四小姐的,还是这宇梅本身就是花影瞳早已设计好的那棋局里的一颗棋子呢?”
“哦?”韦广晖饶有兴趣的问道:“听你这意思,有些话里有话啊!仔细说来听听!”
韦叶得到鼓励,更为卖力的继续说道:“启禀皇上,小的总觉得那花影瞳此次来皇宫的目的绝不单纯,她总不是只为了陷害朱四小姐而来的吧!如果……”他欲言又止,随后赔笑道:“皇上,小的若是胡言乱语了,您可恕罪啊!”
韦广晖虽然一直闭上双眼,但他那优雅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已足以显现出他的对韦叶所言的兴趣和认同来,只听他随意的说道:“此处就你我两人,有话但说无妨!”
“皇上,您真不怪小的,那韦叶可就大胆的说啦!”韦叶有些兴奋的说道:“韦叶觉得,这花影瞳对您那可是余情未了,她再次回到宫中,因爱生恨,意图报复朱四小姐不足为奇。但她真正的目的,小的觉得应该是想重新获得你的真心和青睐,可是,这个目的却又与她意图伤害您的行径自相矛盾。您说,这一旦真相大白,您如何惩治她暂且不论,宫中的那帮大臣,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她,如此一来,她在宫中又怎么还会有立足之地呢,如此一来,她期盼与您再续前缘的目的不是也落空了吗?”
韦广晖睁开了双眼,笑道:“你这小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推理出来的东西一套一套的,朕真应该将你调给丁放呢,如此也算是人尽其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