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就好,那就好。”魏延曦松了口气,点点头,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桌案,对着那个朝他凝眸浅笑的画中人失神不已。不过片刻后,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扭过脸来。
“哦对了,还有,我听梁威说你今天去吴染月那儿了,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延曦问的随意,不过齐遥清一听这话却忍不住挑起了眉。如果他没记错,似乎自己才刚从吴染月那里回来没多久,怎么魏延曦这么快就知道了?
看来这雍王府的情报网还真是不可小觑,也不知魏延曦私下里嘱咐了多少人暗暗留意着他这儿的动静。
不过虽然这种从无人问津到备受瞩目的过程跳跃的有些快,齐遥清心里却隐隐觉出丝温暖来。他知道魏延曦派人紧盯着他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让他不会再被人算计,白白着了小人的道。
这种体贴与珍视,当真是难能可贵的。
“嗯,王爷,臣下午确实去了一趟王姬那里。”
齐遥清本来这事就没打算瞒着魏延曦,所以如今他既然开口问,也就不作隐瞒了。
“臣想着,上次樟脑之事多亏王姬相告,不然臣怕是也逃不过那一劫,所以今日让梦琪陪着一同去王姬院里拜访了一趟,权当答谢吧。”
吴染月旁敲侧击与齐遥清替樟脑一事的事情魏延曦之前就有听齐遥清讲过,所以如今乍一听他要去答谢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只是……
“你何必谢她,她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魏延曦的眉头不可抑止的皱了皱,眼里划过一丝郁色。来之前梁威向他禀报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济生药铺的老板说来订药的是位于京都北部靖和金铺的人,因着这家金铺的伙计个个腰间都会佩戴一块不大的白色环状玉佩作为标志物,而药铺掌柜的儿媳妇前不久才去靖和金铺给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打一把长命锁,所以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靖和金铺并不是什么名气很大的金铺,不过梁威小费一些功夫后还是查探到,这家金铺是隶属于吴染月母亲的娘家何家的。
一旦东家被查出来,一切也就能顺蔓摸瓜慢慢推导出来了。
所以,恐怕不止是樟脑,就连最后害死秦妈的□□都与吴染月脱不了关系。
只是一想到秦妈,魏延曦不免又有些头疼起来。
秦妈这个人的身份之谜到现在还没被勘破,她虽然死前口中喊着薛含雪的名字,可就眼下的证据来看,似乎吴染月的嫌疑更大。既然如此,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秦妈误会了薛含雪,认为自己是被薛含雪下手杀害的呢?
不得不说,秦妈是这件事中间的关键人物,她一死,很多线索便断了。这点着实是令人烦恼。
“王爷可是在为了什么事烦心?”见魏延曦刚与自己说了两句话后便又回归了沉默,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站在那儿,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齐遥清忍不住问了句。
“啊,没有……”
魏延曦闻声回神,对上齐遥清一双有些担忧的眸子,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摆了摆手。
下毒之事遥清受的罪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给他平添烦扰,查出真正下手之人这种费时费力的事还是交由自己来做吧。
魏延曦有这样的心思自然是为了齐遥清好,只是他没考虑到,自家这个王妃可不是什么凡事都逆来顺受,只懂得咬紧牙关忍着不会还手的软柿子。
就像朱耀紫以前说的那样,男人嘛,总得有点血性的,哪能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一味的当缩头乌龟?
说完吴染月的事,两人又随口聊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眼看时近傍晚,魏延曦留在屋里陪齐遥清用完晚膳,又絮絮叨叨叮嘱了他半天自己保重身体,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主屋,回了房。
目送魏延曦走远,齐遥清将目光收回屋内,朝门边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梦寒招了招手,问:“怎样,话套出来了么?”
梦寒点点头,“嗯,少爷,梁侍卫说他今天跑了一天,拿着上次王爷在茶壶里发现的那颗小钢珠跑了好几家药铺,最后终于在城西的济生药铺找到了源头。不只是樟脑,就连点心里的那些□□都是他家出的。”
紧接着梦寒原封不动的将先前梁威回答她的话复述给齐遥清听了一遍,再加上今日齐遥清在吴染月那里得到的讯息作为辅助,弄到最后齐遥清手中掌握的信息竟然比魏延曦还多。
于是就这样,王爷辛辛苦苦瞒着王妃不肯说的情报彻底被他家没脑子的梁侍卫给抖了出去。而对此雍王殿下似乎还完全不知情……
只有将一个又一个隐藏的线索慢慢挖掘出来,才能找到最后的真相。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齐遥清每日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主院里,或是看看写写字,或是在院中的摇椅上仰躺着晒晒太阳,静养身体,倒也自在。而魏延曦每晚都会来陪他用晚膳,雷打不动,久而久之倒是成了一个习惯。
本以为日子会就这样安稳的过下去,直到找出真正的下手之人,哪晓得是日清晨,魏延曦前脚刚迈出院门例行上朝去,皇后娘娘要齐遥清进宫面见的旨意后脚就下到了雍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