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朗只好去协调车辆,这时候患者却不愿下山,对方雅说,“耽误工作呢,想多挣点钱,住院还得交钱,我想在这里治疗,你们不是医生吗?为什么非要把我送到别的地方?”
方雅只好耐心地解释,“这里的设备不齐全,也不确定你到底中的什么样的蛇毒,虽然打了血清,但也不能保万全,所以需要下山再检查一下。”
但病患坚持自己已经好了,不想下山。
后来还是吴勇杰走了进来,直接喊了一句,“让你下就下!谁让你眼瞎,什么不好踩,偏去踩一条蛇!”
患者分辩:“和石头的颜色一样,看不清!”
“所以你下山不但治蛇毒,还得治下眼睛!立刻安排,走!”
病患这才不得已地被抬走了。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山上的温度依旧在负十三四度,方雅却出了一头的冷汗,好半晌才看向吴勇杰,“这里有很多蛇吗?”
“不多,不多,但是确实是有的。”吴勇杰笑着说。
“这里未知的凶险还真多,怪不得需要一个医疗队。”方雅内心更加沉重,她确实把这次的任务想得太简单了。
假如今日医疗队没有来,刚才这个患者,就算尽快协调到车,送至三百公里的昭温县里,事实上他仍然是非常危险的。
方雅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很重。
一直到深夜,方雅才终于见到了凌峰西,他手上和脚上都有数处的擦伤,特别是手掌上有很多尖锐石块划出来的血口子,他身上有种从石头上蹭来的石头味儿。
那是和灰尘有区别的一种,令人不适的味道,方雅给他的手掌上药,他有点不耐烦地推开,“有凡士林就可以了。”
“这伤口挺深的,如果不处理有可能感染。”方雅不由分说,继续给他上药,用碘酒洗伤口,终于惹得凌峰西嘶的一声。
“怕疼?怕疼就小心点,这是摔倒了吧?”方雅道。
凌峰西闷闷的嗯了声,“这边儿没有平地,碎石多,很滑,你们这些女的走路的时候也一定要小心。”
方雅的眼睛里荡出些柔和,“我们自然会小心的,不过,这会儿摔到的又不是我们,是你。”
方雅干脆给凌峰西的双手都裹上一层纱布,“三天换一次。”
凌峰西盯着看了两秒就开始拆纱布,“我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作秀的,双手弄成这样子有必要吗?”
“你若敢强拆,我立刻就带着医疗队走!”
凌峰西只好停下了动作。
方雅给他递上一杯热水,“这么薄的一层纱布不影响你的行动,就好像一个手套似的,之后你再摔倒了,对你的手也算是一种保护。”
“没那么娇气。”
凌峰西接过方雅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
方雅戏谑地说,“我可是记得,上学的时候你的手是班里公认的好看,还写得一手好钢笔字,那时候大家都说你是注定要坐办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