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世天罗百域沉沦...五行罹劫虚空无渡,唯...”
忽地,意识纠结纷乱的易诚精神中不知怎的就感应到那‘道魔’虚影念叨的一阵奇异经。
按理,现在的易诚有玉守护,心中的注意力又被那两件事烦恼着,是根本听不进什么经,但这次他居然就这么随着经声听了进去。
‘这是...说的什么?似乎在讲解五行灵力运转变化时,又暗暗揭示了某种情况?’
那精神之音带着某种奇异的吸引力,让易诚一下子忘记了还在纠结的两个问题,让他不自觉开始尝试着结合《无相无形极炎真法》,开始推算火焰灵法的运用,另外那经里隐含揭露的某种秘密也吸引着他的好奇,让他下意识就想继续往下听。
‘...说到虚空,难道这是在说黄艮界周围虚空的状况?’
‘按这么说,虚空尽是可怖的诡魔之力,尽是绝望?’
在易诚大部分注意力逐渐被吸引进去时,某一刻,突然他的意识里传来一道轻微震动,这震动就仿佛‘尿后一颤’,随即有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传来,这一下立刻就将即将沉浸入听道的易诚给拉了回来。
‘这...我刚才居然进入听道状态!真是防不胜防!咦?’
易诚正对‘道魔’悄无声息绕过玉守护影响到他而又惊又怕时,他忽然感应到,这空间内的环境再不是他刚入这空间那时一般空寂、虚无,他现在居然感应到自的意志之光悬浮在某种如黏稠的雾气里一般。
再从精神视角里观察周围,易诚发现,此时的空间里居然正如他感应一般,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暗雾。
这雾并不浓,相反还很淡,然而,这暗雾以‘道魔’为中心,不停的激荡着奇异的涟漪,那些浸在暗雾中的意志之光则在这涟漪中微微起伏,并且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一丝暗色。
出现这种感觉,再加上刚才莫名就被吸引入听道里,易诚大为警惕的同时,赶紧开始检查自身的情况。
这一查,易诚随即发现他的意志之光已经变成完全通透的纯粹金色,那枚被玉金辉封印、包裹在他意志之光内的白色光球竟然已经完全被消化了。
‘这么说,刚才是因为那白色光球被玉金光彻底净化了,所以才将我震醒过来?而现在我感应到的周边的环境,才是这神秘空间的真面目?’易诚暗忖道。
此时,易诚已然感觉响彻空间精神层面里的‘道魔’之声虽然还是非常神秘,却已不再那么引人入胜,另外,他之前一直在纠结的两个问题居然也变得不再那么揪心,仿佛刚才那种紧张、纠结已如轻舟已过万重山般被抛了下来。
内患和思想压力都没了,易诚的思维终于恢复正常,现在他哪里还不知道,刚才他出现的诸多状况都是因为那白色光球而来,他甚至怀疑,那白色光球其实就是引发修士堕魔、染魔的主要之因,不然一只从未接触过诡魔之力的野兽,在自身生活环境也没被污染的情况下,如何会突然畸变成怪物。
解除自身隐患,易诚仍是不敢轻心,为了不去被‘道魔’之音影响,他索性在保持一定的警惕心下,开始心中默读《黄庭颂》。
这经不像最近他得到的《净灵金光咒》那样会主动净化周围,默读《黄庭颂》时只要他不读出声,或者将自己的精神力扩散出去,《黄庭颂》便不会影响外围,只会帮他默默积攒黄庭金光之力。
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等到易诚再回过神时,是被一道从精神层面传来的绝望而又愤怒的嚎叫叫醒的,这声音他熟悉无比,因而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诵经。
‘是...楚云天!’
随后易诚‘看到’之前楚云天‘亮星’存在的方向闪耀出一道覆盖全场的白色光辉,白辉浩浩荡荡甚至一度盖过场中心‘道魔’的身影,似冲破了这空间的樊篱。
片刻,白辉消散、收缩,‘道魔’身形不动,那经之声似一如既往没有变化,但是在易诚的精神视角里,那些随暗雾律动的亮星开始有不少发出了异动的闪烁,特别是那些代表实力强大的亮星更是如此。
这时,场中一直带着神秘、引人着迷的‘道魔’念经声忽地风格一变,居然开始越念越快,声调越来越急。
渐渐的,‘道魔’所念的内容也越来越模糊,同时带上了一些刺耳、杂乱之音。
这个过程变化非常快,几乎在两三个呼吸间,‘道魔’念经的声音变得仿佛有无数杂乱的声音糅合在一起,成为了一种噪音。
易诚稍作感应,就感觉到自然界的无数种破坏之音,还似有无数人在呐喊、狂吼,混乱、狂躁、邪恶的讯息朝他兜头盖来。
而且这东西极具感染性,似乎多听一瞬,易诚都会被污染成一个疯子,吓得他赶紧调动玉金光涌过去磨掉了那丝精神力。
就在易诚警惕万分时,很突兀的,‘道魔’的声音就弱了下去,最后以一道怪异而又似带着无数含义的短音收尾,空间便陷入了寂静。
沉寂似乎是一瞬,又似乎过了很久,突然‘道魔’的身影开始散发暗辉,同时整个空间开始变亮。
此消彼长下,‘道魔’的身影就像在融化消失一般,渐渐隐去。
最后,空间一震,易诚便感觉天旋地转。
片刻,在一片灼目的白光中,易诚又再次感应到他的身体,以及周边流转的灵力。
“出来了?结束了?”
脱离‘道魔大会’本是一件好事,但易诚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在最后出现灼目白辉的时刻,他似乎感觉到那淡到几乎无形的道魔身影上好像有一双眼睛,意味深长的盯着他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不知道那视线最后的落点是他,还是霍丘,亦或是他身后方向上楚云天所在的那群金丹中的某一位。
“道魔大尊...”易诚喃喃道,他决定,以后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绝对不再参与涉及元婴尊者的大事。
元婴尊者与筑基修士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就是两种层次的生命,就像人类与蝼蛄一般。
‘夏虫语冰,其实用到元婴尊者与筑基修士差距上也行,就算我真正进入金丹,恐怕在元婴修士的眼里,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虫子罢了。’
此时,在易诚所在的青锦山脉西部,两道仿佛虚影般的身影在高空闪烁而出,这正是易诚寻找已久的姜楠儿,以及她名义上的师父唐景仪。
“为什么在这里停下了?你不是说要去紫雾渊天机岛吗?”姜楠儿眉头微皱,眼睛的余光四下游移了一下,并在向东的方向略作停留。
“去啊,我很怀疑之前在太素宗那黑衣人是邝老鬼,我捕捉到一点他的气息,自然要去看看,如果真是他,那么...”
说到这,唐景仪停了下来,咬了咬后槽牙。
“嗯,虽然我们都是元婴了,不过,真要是那老鬼,我...没有把握,所以,我想去你那位那里借点运,这个,楠儿你不反对吧?”唐景仪讪笑道,同时也看了眼东方。
东方的易诚突的打了个冷战,莫名感到似有一层阴云要向他笼罩而来,这感觉他有些熟悉,却又找不到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