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哼了一声,却是不大满意,“奴婢才没有胡说!若不是大姑娘存心利用姑娘,怎么会明知晓姑娘在宫中,却还是带着老夫人来了,还不让老夫人进去取暖。这没有孝心的人,分明便是大姑娘,没想到大姑娘竟是血口喷人……”
“空青!”屠凤栖皱了皱眉头,朝着掌柜的笑了笑,“让您见笑了,我这丫鬟被我宠坏了,倒是没规矩了。”
掌柜的摆摆手,正巧伙计将装着药材的锦盒取了上来,他接过锦盒打开,顺便道:“郡主待丫鬟都这般好,小人相信,郡主定不会是那等不孝之人的。”
“空青又没有说错!”景璇玑却是不乐意了,只撅着嘴巴,哼哼了两声,“昨日你在宫中陪着本宫呢,那屠嫣然偏要说你在镇国公府中,这分明便是要设计你。本宫看,你那祖母亦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如何,总不能出了什么事儿,都找一个小辈解决吧?当初你在寺庙中替你爹娘守孝,却是无一人关心你的死活,现下倒是想起你来了。难不成她不知晓你寄人篱下,生活艰难?”
景璇玑唱得一手好戏,当即更是拽了拽凤妩的袖子,嗔了她一眼。
凤妩“嗯”了一声,声音冷冷的,“说不得来找你,是因着你那二哥的身子又不好了,想着让你当这儿冤大头呢!你买这些做什么,带回去还不是给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用?”
几人一唱一和,倒是将昨日的事儿都给解释清楚了。
外头的人皆是有些疑惑,瞧着这郡主,倒不像是那等不孝之人呢!
当即便有知情人指了指里头,压低了声音,“我听人说了,孝安郡主与宫中的璇玑公主是好友,方才那两个小姑娘中,定是有一个是璇玑公主。若是孝安郡主当真是无德无行,那皇上怎么可能让她与公主一起玩儿?”
“昨日的事情,我倒是见着了。”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中年人闷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确实是屠大姑娘不让老夫人进去的,这下着大雪呢,孝安郡主愣是赶了回来。后来说了屠大姑娘几句,屠大姑娘便带着老夫人走了,似乎还很生气,后来郡主还吩咐了下人送她们。昨日便是连战王都在呢,若是郡主当真这般坏,战王怎么可能会娶她?”
战王与郡主的婚约,昭德帝已经昭告天下了。
“哦?”众人十分好奇,一面儿等着前头的人赶紧领了粥,一面儿问道:“那郡主应当是无辜的了?”
“自然是无辜的了。你们忘了,先前七月七,可是郡主救了杜状元一命。若是郡主当真不孝,为何还要来这药材铺子给老夫人买药?我看啊,多半是个大姑娘在作怪呢!不是说二老爷夫妇害死了郡主的爹娘吗?”青衣中年人意味深长地沉吟了一番。
这么说来,倒是那大姑娘因着爹娘的死而不平,便想着算计郡主了?
那可真是不要脸!
“都别说话了,排队排队,人家郡主设了施粥,可不是为着让你们来说她的是非的!”伙计敲了敲桌案,朝着后头吼了一句。
诡异的安静过后,众人却更是兴奋了几分。
他们便说,这奸商的铺子怎会突然发了善心了,原是郡主在做善事啊!
那流言便定是假的了,郡主分明便是一个十分深明大义,慈悲为怀的好姑娘呀!
桑支站在门前听了一会儿,回头朝着屠凤栖竖起了大拇指,“姑娘,高!”
众口铄金,不用姑娘出面解释什么,人心便自然而然的朝向了姑娘这一头。
小姑娘唇边含笑,朝着掌柜的福福身,“多谢掌柜的,若不是掌柜的帮忙,只怕这流言,一时半会儿还破不了呢!”
掌柜的连忙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小姑娘的礼,“王妃言重了,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昨夜王爷知晓王妃的心思后,便吩咐卫茅来通知了他,今日定要好好儿的配合王妃。
竟是动用了战王府埋藏已久的势力,可见王爷对这小姑娘,是真的上心了。
屠凤栖抿唇一笑,秀秀气气的模样甚是无害。
约莫半个时辰后,三个小姑娘便从药铺中走了出来。外人的众人无一不望了过去,也不知晓是谁起得头,竟都跪了下来,“参见璇玑公主,孝安郡主。”
三个小姑娘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停下了步子。
“快快都起来吧,本郡主不过是来买些药材罢了。”屠凤栖有些不好意思,“只盼着上天能听见本郡主的祈祷,让二哥哥快些好起来。”
她吐了吐舌头,满脸的俏皮。
凤妩却是抬起头来,疑惑地扫了一眼一旁的茶楼,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神色有些怪异。
流言不攻自破,屠嫣然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屠凤栖带着药材回到威远伯府的时候,她面上甚至带了几丝笑意,仿佛很是愉悦。
“三妹妹回来了。”她迎上去,瞥了一眼后头桑支怀中的东西,面上的笑意更是浓了几分,“是回来看祖母的?”
“是呢,大姐姐不欢迎?”
“怎么会?”屠嫣然扯了扯嘴角,面上带着几分牵强的笑意,微微地让开了步子,“祖母便在里头呢!”
从威远伯府出来,回到镇国公府的门前,竟是意外巧遇了前来道歉的凤淑。
“鸢妹妹!”凤淑神色落寞,见着屠凤栖后,咬了咬下唇,有些难为情,红唇微动,“鸢妹妹,门房的下人说,你不让我进去了。”
那神色却是无比的委屈,仿佛眼前的小姑娘,做了多对不起她的事儿一般。
“凤淑表姐误会了,我不是不让你进去。”屠凤栖连连摆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听得此言,凤淑面上一喜。只她还未欣喜多久,便听得那小姑娘淡淡道:“我是让那个眼瞎的姑娘治好了眼睛,再来镇国公府。”
“鸢鸢!”凤淑瞪大了双眼,“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