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应如珍的眼睛亮了起来。
司马子益笑着点头:“果真。”
得了这肯定的回答,应如珍才又开心地笑了起来,真的就像是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司马子益无奈地失笑摇头,又劝慰了应如珍几句,才放心地向她告辞,转身离去。
应如珍站在假山旁,微笑地看着司马子益离去的背影,一直到他走出了背影,她才收敛了那原本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面上浮出些许阴狠的神色来。
她方才话中有刺,看着句句都是劝慰,实际上都在戳着司马子益的痛处。让她=他知晓他在应如瑶的心中并无什么特殊,也许会使得他们的感情产生一些嫌隙。
她自然也知道司马子益对应如瑶用情极深,这么深的感情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但是那有如何呢?按照应如瑶那个不冷不热的态度,迟早有一天,会将司马子益对她的耐性消磨殆尽的。而她只需要从旁观望,适时地将应如瑶的冷漠放大便可以了。
只是她方才对着司马子益表露心迹,实在是操之过急了,好在他不甚在意,也并没有因此而疏远于她。
差点起到了反作用了。
应如珍握紧了拳头,面上浮出了些许懊恼的神色来。
她在原地站立了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正欲转身离开后院,却冷不防地看到她身后站了个人。
那是个一身华服的妇人,一身珠光宝气,难掩其华贵的气质。
然而她的眼神却出卖了他。那眼中的精明和阴鸷,不是一个简单而贤惠的妇人该有的。
应如珍记得她,她是六安王如今的王妃,朱氏。
应如珍对着朱氏恭敬地福了福身子,轻笑着道:“不知道是朱夫人在此,方才是如珍唐突了。”
朱氏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情绪,冷笑着看着应如珍,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不必同我演戏,你方才同司马子益讲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的小心思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正是因此,我想同你谈谈合作。”
应如珍没有想到朱氏会如此直白,她原本记得,六安王的这位王妃朱氏,仿佛是以温柔贤惠著称的。
但是既然大家都已经摊开来说明白话了,她便也不再遮遮掩掩,也露出了同朱氏一般的笑容问道:“却不知道朱夫人想怎么样同如珍合作呢?”
“你想得到的无非就是一个司马子益罢了,我可以助你得到他,至于我要什么,你还没有资格知道,只要有需要,我自会找你。”
应如珍乖巧地点了点头:“如珍自然是全听朱夫人的。”
话是这么说,应如珍的心中却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经过这么短短时间的接触,朱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心中早已是一清二楚。京城里人人都称道朱夫人的贤惠,说她对于先王妃的儿子司马子益都能视如己出,不存丝毫的偏差。可她如今这样的态度,她的心中能有什么打算,应如珍早就心知肚明。
她要的是司马子益死。
只是,朱夫人将应如珍当做一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应如珍又何尝不是呢?
她应如珍虽然狠毒,但是司马子益是她要得到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朱夫人伤他分毫。
至于谁把谁当棋子,那就看谁的本事大吧。
夜间的宴席上,觥筹交错。
应如瑶在席间一派淡然,她喝不了酒,于是只是轻呷着清茶。旁边的人同她攀谈着,她微微侧着脑袋认真地听着,时有赞同之处,还会轻轻地颔首。
司马子益隔着酒席看着应如瑶,只觉得有些恍然。
他和应如瑶明明坐在这么近的地方,却又觉得隔着天涯和海角的距离。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二人变得如此的生分?
司马子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听到朱氏突然出声道:“哎呀,这是如珍吗?这么多年不见,白日里也未曾注意到你,没成想,出落成这般水灵的一个大姑娘啦。”
朱氏的一席话,使得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应如珍身上,司马子益也忍不住跟着看过去。
她原本是云阳侯府的庶出之女,跟着出席这场宴会已经是十分难得了上了宴席,坐的也是个十分偏僻的位置,很难让人注意到,此刻或许是没有想到大家都会看向她,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神情,竟是一脸惊愕,接着便慢慢红了脸。
应如珍虽然是个庶出之女,却是难得的生了副极好的皮囊,此刻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去的模样,竟然莫名的好看,让在座的年轻男子都忍不住为之一振。
司马子益倒是见过应如珍多次,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依旧忍不住在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啊。
这样想着,他的眼中忍不住含上了笑意,但又一想到白日里应如珍在后院里同他说的那些话,向他表露的心迹,眼中的笑意不自觉地又淡下去了几分。
他对应如瑶情深不摇,并且始终坚信有一日会打动她的心,所以他不能接受应如珍对他的感情,不然,那时对应如珍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任。
这样想着,司马子益又忍不住偏头去看应如瑶,后者依然轻呷着果酒,根本没有往他这边看,也并没有随着大家往应如珍那边看,仿佛在场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应如珍于羞怯之中偷偷抬头瞧了一眼司马子益,正见到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应如瑶。她的心中瞬间起了一股无名之火,藏在袖子之下紧紧握成了拳,却碍于众人的目光只能维持着那个含羞带砌的笑容。
朱夫人不明白她心中情绪的改变,依旧笑得十分慈祥,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对着应如珍缓缓地招手:“如珍,过来,到我的身边来。”
应如珍一副乖巧温顺地样子,垂着头走了过去,便有下人识趣地在朱夫人的旁边又添了个座位。
朱夫人拉着应如珍在她的身边坐下,眼里满含着笑意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满意的道:“这小姑娘我真的是越瞧越喜欢,”说着抬头看向云阳侯,“云阳侯真的是好福气,能有个如此俏生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