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把这孽子关到她子的院子里去!不到成婚之时不许放她出来!”云阳侯实在是气不过,说实在的,他此时并不想就这般轻易的放过这个不肖子孙,奈何圣上的旨意摆在那里,他便不好处罚这个孽子,顶多也只能禁她的足。
吩咐完了之后,云阳侯便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一眼,匆匆忙忙地跑去后堂看望自己的夫人。
而应如瑶也在云阳侯走后,由着芸儿扶了起来,挥退了要上来架走应如珍的下人们,自己便站在应如珍的身前,正是应如珍跪着的方向。
而此时的应如珍在听到“成婚”二字之时已是心花怒放,倒是全然不理会外界的事物了,禁足又如何,应如瑶又如何,只要能嫁给朱权,怎样她都无所谓。
应如瑶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下讽刺,还真是不想打碎她的美梦,若是她早先便这般知足,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可惜应如瑶不是观世音,她就是想要看到应如珍美梦破碎时绝望的模样,用来还她上一世的债。
应如瑶在应如珍的身前站立了许久,而后慢慢俯身在她耳畔旁轻声说道:“你说,要是朱权知道了你和那和尚的事……他会怎么样。”
应如瑶说完慢慢直起身,面上带了一丝微笑,看着怔然了的应如珍,而后缓缓向外走去。而此时应如珍才像是回过神来,面目狰狞的就要扑上去,然而让下人们压住了。她怒目而视的瞪着应如瑶,大声吼道:“你敢!你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告诉他!”
应如珍大吼着,直到应如瑶渐行渐远,她的面孔才由狰狞变成了哀求,口中喃喃道:“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告诉他……”
应如珍要嫁给朱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圣旨都已经颁下来了,只是这赐婚的圣旨与先前为应如瑶赐婚的圣旨不同。
应如瑶那是赐婚是圣上给云阳侯府的恩泽,随着圣旨一同来的还有圣上赏赐的诸多御赐之物;而应如珍这次的赐婚是因着迫不得已,所以仅仅只有一道圣旨,还有……皇后娘娘赏赐的《女德》。
不过应如珍到还真是心大,从前是那般在意这些事物的那个人啊,现在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自从应如瑶那日对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应如珍整个人便有些疯疯癫癫了,整日里不是呆坐着,便是突然痴傻了笑着,有时情绪激动之时抓了人张口便咬,还一面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云阳侯将这情况上报给圣上之后,宫里倒是派人来看过了,那宫中的女官见到应如珍这副模样便摇摇头无奈道:若是她再过几日还是这般模样,那便是圣上也不能为难朱家娶这样的一个人。
可谁知道,这女官的这话刚说完,应如珍便奇迹般的好,还将那女官送出了院落。之后整个人随便不太精神,却倒是较之前疯疯癫癫的模样要好了许多。
而应如瑶在房中听得弦萧回禀这些消息时也不免感叹道:“我这个二妹妹对于朱公子倒是执着。”
“戚,倒是便宜了她了,不过娶了这么个人物朱权倒也是享福了。”弄琴在一旁仍旧绣着荷包,一面嘲讽道。
应如瑶瞧见弄琴先前已经给自己绣了个荷包,如今又在绣,不过那荷包上的图案倒不像是为她准备的,是一节翠竹,倒像是……为男子准备的。
应如瑶心下便有了思量,开口打趣道:“这弄琴啊,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收敛了许多。”
弦萧还未明白自家小姐在说什么,芸儿倒是先悟了过来,应和着道:“小姐说的是呢,若是先前啊,她定会说’不就是个疯婆子么’。”
芸儿学着弄琴的样子学得像模像样的,倒是把一向大大咧咧的弄琴都弄得羞红了脸。
弄琴站起身来瞋视着自家主子,见那两人笑得欢,全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模样便又是一扭身坐了回去,口中却是不放过她们,“小姐还是莫要打趣奴婢了,这小姐可是快要婚嫁了,怎么也得琢磨琢磨吧。”
弄琴一说这话应如瑶便僵了一张笑脸,一说起这个她就头疼。这圣上也不知怎么想的,硬是觉着这云阳侯府家的女儿给那朱家的公子玷污了,虽然这应如珍名声也不好了,但这府中不时还有个大小姐和四小姐吗,这圣上啊总觉着亏欠了这云阳侯府,怎么也得想着要补偿一点。
可你说补偿便补偿吧,赏赐点金银财宝便可,若是觉着金银财宝过于轻微,那加官晋爵也未尝不可,父亲是升不了官了,可不是还有个三弟应如靖么。
她也不知道这圣上到底是如何想的,怎么就能想到把自己和司马子益的婚期提前到他加冠的后三日呢。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
一旁的弦萧和弄琴看到自家小姐这副如何也想不通的模样偷笑。小姐自然不会想到,这里头还有世子爷的手笔,那日在应如珍的赐婚颁下了来不久后,六安王便进宫面见了圣上,说是云阳侯家的这二女儿要嫁了,可这大女儿还没嫁出去呢,这样行事实在是坏了祖宗的规矩,不能如此不能如此,怎么也得让大女儿先出嫁啊云云。
还道是自家儿子如今都要二十授冠了这房中还连个女子都没有,这好不容易看上了个姑娘,还让别人先娶了媳妇儿,自己落在后头才能把这媳妇儿娶进门,太过委屈,太过悲惨云云。
这圣上许是给六安王闹得烦了,奈何这又是自己的亲兄弟,而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再加之圣上让这六安王这么一说着实觉着有些对不住云阳侯府,便应了六安王的请求,将应如瑶和司马子益的婚期提前到了司马子益加冠之日,喜事成双,正好和应如珍出家是同一天。
这即维护了祖宗的规矩,又不至于亏待了云阳侯府,倒是两全其美的事。只是这是若是搞死应如瑶只怕她也是不会明白的,为何这就不会亏待了云阳侯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