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王也在人群之中,他一眼就看中了杨氏,杨氏那双明亮又透彻的眼睛,令六安王心弦波动,又随着杨氏在台上移动脚步,每一步他的心就跳动一下,仿佛她不走动,他的心也就不会再跳动了。他还从未见过有这样丰富内涵的女子,也是第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之后,他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杨氏,起初杨氏对他也是礼貌有之,可是时间长了便对他爱答不理的。所以他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死捶烂打之后,杨氏才刚刚有些心动。
于是不久后,杨氏便对他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原来他也饱读诗,而且采也绝不在她话下,他们对一件事物有着不同看法的时候,二人便如棋逢对手一样,互不相让,但每次都是六安王败下阵来。若是对一件事物有着相同的看法,二人就心有灵犀般十分默契的相互对望一眼。
有一天,六安王拿出自己亲手做的牛角梳篦送与杨氏,他心知自己做得不好,可自己不想假借他人之手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情,于是就差人买了一个上好的牛角,蹲守做梳篦做的最好的师父家三天三夜,那师父才不情愿的答应教他做这梳篦。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这男子天天半夜用石头砸他家窗户扰乱他休眠呢。
一听到这里,司马子益心想:原来父王还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情啊。
之后,六安王就日日夜夜的为杨氏赶制梳篦,因为父王召他回帝都,有紧急事情吩咐,他这次不得不从,因为这次父王竟然使用三道紧急军令召他回去,可想而知这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
在做梳篦的时候,那个师父就已经奚落他多次,说他做的是如何如何的难看,可惜了这上好的牛角,一度劝他让师傅帮他做,可是他始终坚硬的拒绝,因为这是要送给他心爱的女子的,决不允许别人玷污。
终于,这梳篦做好了,不过也到了他即将返回帝都的时候了,他将杨氏约出来,把这几日做出来的牛角梳篦交给了她,杨氏惊讶的看着梳篦,欣喜的说道:“真好看。你帮我梳头吧。”
六安王一听,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上,他生怕她不喜欢,因为做的有多丑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他将她已经盘起的长发散开,用那个刚刚出炉的梳篦梳理着杨氏的秀发,疏导中段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梳篦的一角竟然断了,这是因为,他在做的过程中摩擦的不均匀所导致的,一边摩擦的很薄,所以就被折断了,好在断的是装饰部分,没有影响到它的使用。
说实话,那是杨氏一生中梳过的最滑稽的头型了,但是也是她最喜爱的发型。
当六安王与杨氏告别之时,他紧紧的握住杨氏的手,要告诉她这梳篦的寓意,可杨氏不让他说,“你不要说出来,做出来我就明白了。”
六安王明白,她懂,她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她怕他负了她,所以她叫他自己做到,不要口头说说就好。
六安王骑马离去的时候,杨氏目送他,直至已经看不到的了,她还在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张望,泪水终于流了出来。杨氏紧紧攥着那牛角梳篦,喃喃地到:“盼君归来,白头偕老。”六安王送与她梳篦的意思就是与她私定终身,欲与你白头偕老。也就是说,你我预定了,谁也抢不走。
说到这里,六安王停顿了下来,走到一副杨氏的画像前静看着。司马子益正听着入迷之时,发现父王不往下说了,心想道:难道父王负了娘亲,不会啊,娘亲后来不是被娶进来了吗?
“父王,然后呢?”司马子益叫了一声六安王。
“啊,后面的事情就很悲了,也是你娘亲最受苦的时候,是我负了她,是我负了她。”司马子益见六安王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便不禁说道:“父王,娘亲后来不是已经嫁给您了吗,您又何须自责呢。”
“你不懂,试问,一个女人把大好的青春都留给你了,可你却没有去兑现承诺,是不是该死,是不是该死!”六安王现在的神情无比的激动,很显然,他离开杨氏之后并没有回去找她。
“你娘在翔镇等了我三年,饱受争议,求亲的人踏进她家的门槛都快被踩坏了,可她为了我与家中人翻脸,立马到帝都来寻我,你娘不喜欢攀附权势,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只说了家在帝都,之后,她就一步一步寻人问人的来到帝都来找我。”六安王又陷入痛苦的回忆说着这些话,说的每一句话心都好似在滴血。
原来,杨氏在六安王离开之后,苦等了他三年未果,被家人逼迫出嫁,连夜逃婚决定去寻找六安王,一路上的辛苦波折可想而知,来跑路的过程中,那定情信物也丢失了,这也是杨氏一直以来的心结,而且这二十年来也是不断地在寻找。如今找回来了,也算是了解杨氏临终前的一个遗愿。
六安王当初回到帝都之后,被告知父王病重,将王位传给他,以免他的弟兄争夺。而他也因为老王爷的死在这里守孝三年,三年孝期已满,他就快马加鞭连夜赶往翔镇去寻杨氏,可是当他到了翔镇之后,又被告之,杨氏在不久前就逃走了,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这个消息,对于六安王来说是个天大的打击,他当时也是四处派人去寻,可是始终未果。终于有一天,他在帝都的以会友上见到了杨氏,他当时只是凭直觉的认为,如果她来到帝都,一定不会错过有关学方面的活动,毕竟她是那么的有才,到哪里都是那么的出彩。
也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果真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经过,他不觉一震,又鬼使神差的追随她的脚步,定眼一瞧还真是她,这以会友便是杨氏所举办的,因为她也在想,如果是这样的一场大型的学切磋活动,也一定能引来那个男人,毕竟他是那么的博学横溢。
就这样,她办了一场又一场的以会友,终于将那个负心的人给等来了。往后的往后,就如同戏剧般一样,重新求爱,追随,相恋,相认,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