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一庄人都姓刘。
就在梁少爷怀疑人生的时候,凌晨也听说了刘凝遭受袭击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刘凝,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那个逼崽子有点不知死活啊,看来有必要给他上一课了。”
刘凝看着眉头皱起的凌晨,笑着伸手按住他的胳膊,柔声劝解道:“算了,让他不敢再生出歹意就行了,幻儿不是说他爹的官职很大么?万一伤了他,怕是会有更大的麻烦。”
“伤?你说什么呢?我从不伤人。”
刘凝无语的看着凌晨,凌晨摆手道:“这事你别管了,我不会动他,但他作恶多端,自有天收。”
刘凝见凌晨说出气话来,这才放下心,笑着聊起了其他事情。
但她太天真了。
凌晨是什么人?别人不惹他,他都要去找点麻烦的主。被人如此欺凌,都已经骑到头上拉屎了,要是就这么作罢,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过了几日,东市喧闹的街头。
云杏阁对面的茶楼上,凌晨悠悠然的喝着热茶,目光空洞,思索着若寄信来说的事情。
辽东府有人秘密给朝廷送信,说已经聚拢了不小的一股力量,请求朝廷派军队去,里应外合,光复旧疆。
但朝臣们反对声很大,认为这封信的真实性有待验证,即使是真的,征伐辽东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万一被草原部落截击,成功的概率很小。再加上春耕过后晋国动作频频,江南各地兵马调动频繁,不敢不防,所以经过几轮朝会讨论,最终还是搁置了。
辽东是什么地方?那特么是秦汉故土,虞夏旧封!现在就这么被丟在关外,任由胡虏铁骑践踏,毁伤百姓,叫凌晨心中如何能够平静?!
妈的,真是越想越气!
“大哥,那厮出来了。”
袁小狗的一句提醒,将凌晨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他顺着袁小狗的目光向窗外楼下看去——
快活了一夜的梁钰一手搂着一个胡姬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一锭银子塞进田妈妈的胸口,惹的田妈妈惊叫不已。
这狗东西哈哈大笑着转身,在下人的搀扶下踩着轿凳上了马车,站在车辕边向着田妈妈挥手说着什么。
下一刻,一块足足有五人合抱那么大的不规则巨石从天而降,将马车瞬间砸的粉碎!
残渣和断木在空中向四周飞溅,马匹被惊的嘶鸣不止,扬起蹄子惊慌逃窜,将大脑一片空白的梁钰摔倒在地上,他的脚上还缠着套马绳,被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人群大乱!纷纷尖叫了起来,逃窜躲避,拥挤杂乱,以至于梁家下人根本追不上自家少爷!
马儿拖着梁钰在石板路上东撞西磕。又有路人避让不及,被绊倒在地,担的木炭藤筐一股脑的全都砸在梁钰身上,掀翻的面摊洒出滚烫的开水,将已经快没气的梁公子烫的滋哇乱叫,比杨永信的电击疗法还要有效果。
凌晨漠然的看了一眼楼下,将半角银子放在桌子上后,背着手领着还有些愣神的袁小狗扬长而去。
天降巨石,专砸梁钰。
不知道梁钰这次来北海府是因为公务还是因为私事,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伤的不轻,在府衙紧急包扎处理了一番后,被连夜送往京城救治去了。
杀了他确实会有麻烦,最近和他有矛盾的凌晨肯定摆脱不了嫌疑。更何况他要是死了,以梁家能培养出来这种纨绔子弟的尿性来看,估计不会有耐心来调查他的死和凌晨有没有关系,而是选择直接报复。
但是,现在他又没死,而且天将巨石这种邪乎事儿,只能交给那些和尚道士去寻找缘由和探索原因,要头疼也是高弘头疼,跟凌晨扯不上关系。
这也就是凌晨心善,嘴上喊着不依不饶,临了还是心软了。
若这事就此打住也就罢了,要是跟他玩什么小的完了来老的,或者以势压人蛮不讲理的把戏,凌晨不介意去京城找若和徐朗叙叙旧,顺手在纳言大人家的府邸上空下一场绚烂的流星雨。
我的游戏账号十年才登一次,你来惹我?
怎么敢的呀!!
这件事太过邪乎,在整个北海府传的人尽皆知。毕竟大白天从天上掉下来一块巨石砸到闹市里的事情实在不多见,不偏不倚被砸中的那个幸运儿,自然更是让人好奇。
这事还真引发了凌晨没有预料到的后果,门下省责令梁巡严加管教子女,并罚俸两月。
是的,真给他停了两个月的工资。
在迷信思想泛滥的封建社会,一个天天游手好闲欺男霸女的人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给砸了,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天谴。即便不是,为了安抚民心……
也得是。
莫说别人,就连梁巡自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儿子真的惹的天怒人怨了……
行走在刘家庄后面的林业基地,刘凝看着正在认真察看树木生长情况的凌晨,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开口:
“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