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凌晨的手指齐齐望去,赵争一改往日的谨慎和畏缩,目光寒冷的扫视着场中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拱手抱拳,齐齐高呼:
“少将军!少将军!少将军!”
赵争从手下那里接过一柄长刀,迈着矫健、坚定的步伐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今晚,我会带着你们,把我们丢失土地和尊严重新拿回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众人急忙起身,个个伸长脖子,都想透过人群看清他的身影。
站在赵府门口的赵争潇洒的转过身来,看向院子里的辽东士绅们,目光坚定、身影挺拔。在他身后的门外,队列整齐的军卒早已等待多时,他们个个手持长枪阔刀,背弓挎箭,面色决然,一片肃杀!
“今天夜里只有两个结果,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如果我失败了,就用大魏龙旗包裹我的尸体,埋葬在生我养我的辽土。”
说罢,他转过身,高举着拳头向前一甩,跨出了门。
“必胜!”
满堂宾客纷纷高举拳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自内心的高声呼喊:“必胜!必胜!必胜!”
听着院子里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王知脸色灰白的一屁股坐倒在座位上。看到院子里的士绅官员们脸色激动的排好队,在赵府下人的指引下齐齐往早已安排好的厢房里走去,他的心中一片绝望。
“郡丞大人,你怎么还没有写信?这么的演讲都不能唤起你的家国情怀吗?”
凌晨走进屋后,见王知依旧呆坐在那里,一脸惊讶:“难道你真像城里议论的那样,祖上是高句丽人?”
一旁站立的闫改之打进门就看这老货不顺眼了,现在听到凌晨这么说,他上去就对着王知的脑袋给了一电炮!打的王知一头撞在桌面上,头上的官帽都掉在了地上。
王知急忙叫道:“你还没给本……下官纸笔啊……叫下官如何写……”
“哎呀!”
凌晨连忙走上前来,一把推开闫改之,满脸内疚的说道:“错怪郡丞大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呃……那个谁!还不赶紧给郡丞大人拿房四宝来!”
立刻就有赵府下人端来了纸笔,王知不争气的流下了委屈的泪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奋笔疾。
……
半个时辰后,听着从远处街道上传来震天的叫喊和厮杀声,王知整个人都抖如筛糠,他写信喊来的那几个人,脑袋已经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了。而那个笑容和善的少年,竟然还在吃桌子上的饭……
观美人如白骨,使我无欲。
观白骨如美人,使我无惧。
王知忍不住转过头向着地面干呕了一声,对方竟然还贴心的抽空替他拍了拍背!!
“敢……敢问小相公,尊……尊姓大名?”
凌晨吐出一根鱼刺,用手指摘了丢到桌子上,看着王知反问道:“我如果要向别人介绍自己,是该报住的地方呢?还是祖籍?”
“呃……自然是祖……祖籍了……”
“哦~”
凌晨一副了然,用短刀切下一块熊掌肉,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笑嘻嘻的重新看向王知——
“陇右凌晨,幸会。”
⊙▽⊙!!
听到这几个字,王知的大脑一片空白!
凌……凌晨?!
北海府的那个活阎王?将上万高句丽人的脑袋剁下来当观赏景点的那个凌晨?他不是在北海府吗?什么时候跑来辽东府了?
他不知道辽东现在是高句丽人的地盘吗?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这么大吗?!
等等,他已经俘虏了南王高简,难不成……他还要抓西王高繁?!
你搁这拿高句丽的王爷当手办集呢??
“不……不知是凌参军到此,下官失敬。”
“哎——你是郡丞,我只是郡尉手下的录事参军,你怎么能自称‘下官’呢,该是我向大人见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