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叫着顾春芳:“顾大人,不如让我试一试吧。”
顾春芳这才看了姜雪宁,陈瀛介绍:“这位是姜尚府二姑娘,跟张大人相熟。”
顾春芳看着姜雪宁点头。
张遮头戴白色布条,坐在桌子旁边,很是寂寞。
姜雪宁进来就看见这样情况,从旁边衣架上,拿着一件衣裳给披上,她有了愧疚:“对不起,若不是你应了我,去查燕家的案子,你本不会搅入此局,伯母也不会……张大人,你要怪就怪我吧,不是你的错。”
张遮淡淡说了句:“是我。”他眼里没有往日光亮,有的都是自责:“是我害了母亲,年少时,我父亲被人构陷入狱,委屈致死,灵堂前母亲让我发愿,来自定要成为清正之好官,查尽天下不平。”
姜雪宁为张遮骄傲:“你做到了,举朝上下,没有人比你更好的官。”
“我这样不忠不孝之人,算是好官?”张遮自嘲着。
姜雪宁眼睛一顿,放在下面握了拳头:“不,是我,是我害了你不忠不孝,是我害了伯母。”
张遮抬起伤心眼,看了姜雪宁,她语气很坚定用力:“你是一个好官,是一个好人,你本该天上皎皎明月,绝不是这浑噩世间,一介庸碌昏聩的凡夫俗子。”
张遮已经站起来,望着姜雪宁红了眼睛:“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见张遮不怪她,还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姜雪宁仿佛下了决心,她闭了闭眼:“通州下雪那一夜,我就该想到的,我明明提前想到。”
姜雪宁来到窗户旁边:“张大人,上清观中,我问过你,相不相信人有前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面,你为世人误解,受尽唾弃,一样的大雪夜,一样的鸣冤鼓,老妇人为子鸣冤,含恨而去。”
姜雪宁深呼一口气,心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
张遮默了默:“那只是个梦。”
“不,是我,我明知道你留在通州,会累的老妇人含恨而去,可为了燕家的案子,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姜雪宁忍着眼里泪,说着最绝话。
张遮面上是强颜欢笑:“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姜雪宁滴了一滴泪,转个身忍心说了很绝话:“不是这样的人,那我是怎么样的人,张遮,你真的了解我吗?”
“从泰安殿起,我便知道你心性坚韧笔直,善断典狱,你与姚惜婚事,你当真以为我是仗义执言,你这样的能臣 直臣,谁不想费尽心思笼络。”
姜雪宁脸上是嘲讽:“通州之行,你不是说我事事有成算吗?那是因为我知道,只要有你护在我左右,我便高枕无忧。”
“够了……”张遮怒了一声,推了姜雪宁,把她推到桌子边,桌子上玉瓶掉下来打碎了。
“不要再说了。”张遮紧紧蹲下来,心痛紧紧握住玉瓶碎片,大红色鲜血顺着他指尖缝隙流下来。
“我害死你的母亲,你还处处维护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姜雪宁忍了眼里泪,准备走,被抓住:“既然利用了那么久,为何不继续利用下去。”
姜雪宁泪从眼里流了下来,松开了张遮手。
她只想他好好活下去,就那么简单。
姜雪宁看着眼前谢危哭了:“我宁愿他恨我,我也不舍得他去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