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已经被提前打过招呼。
园长亲自接待,可问了一阵之后,就很犯难,“什么地方来的不知道,什么手续都没,这园里实在无法接手。”
顾惜说,“我们寄养可以吗?多少钱都没关系。”
那园长看着门口绑着的驯鹿,“长的都好看,打扮的也好看,可是……”
戴邵东站起来,“那没关系,我再去别的地方试试。”
“要不去城南的私人动物园,那里一定没问题。”园长说,“我说句实话,你这鹿也养的太好,如果在园里,恐怕照顾的没有这么好。”
顾惜也站了起来,看到外头有小孩正拽daner脖子上的珠串,她连忙走了出去,“那个不能动。”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继续拽。
顾惜连忙走过去,解开绳子想把自己的驯鹿牵走。
他们现在在动物园门口的接待室,这小孩应该是游客。
那孩子学龄前的年纪,继续用手拽。
顾惜已经把daner牵走,可那孩子还跟着拽。
顾惜生气了,对他说,“你这样拽,她会疼的。”
“你大人怎么欺负小孩。”旁边走过来一个女人,甩上车门,又说,“孩子也是看着好看,我车还没停好,他就跑过来。”
顾惜说,“他揪鹿脖子上的链子,我让别拽而已。”
那男孩还在拽,大概觉得挺好看。
戴邵东跟出来,那妈妈穿的很时髦,身上的套装是某品牌标准的款式,后面的车也不错。他说,“误会。这鹿是这位小姐私人的。不是动物园的。”
那男孩拽不下,又去拽rlph脖子上的,这条颜色没daner的艳,小男孩拽了几下,又去拽第一条。
戴邵东说,“小朋友,这是别人的东西。”
那妈妈看了一眼,“不过一条栓宠物的链子,你一个大人,犯得着和小孩子计较。”
顾惜看daner一直躲,那小孩拽链子,都拽到了她脖子上的毛,看拽不下,手上也越来越使劲,顾惜说,“你看着这条链子不错是吧,挺有眼光的,这红珊瑚的链子,最少可以卖一千万。”
“呦。”那妈妈一下冷笑出声,上下打量顾惜,“哪来的冒充内行,红珊瑚虽然值点钱,可也不至于那个价,你这是吹牛忘记带常识了。”
顾惜狠狠把daner抢过来,淡声说,“这两串,是拆了清宫里的两串朝珠重新串的,还找高僧祈过福。你想拽断,除非把鹿脑袋切下来。”
她说完看向那母亲,“要打赌吗?如果要打赌,咱们现在立刻去验,少于一千万,我赔你一千万。多过一千万,你赔一千万给我的鹿。”
那贵妇人看神经病的样子,看了她一眼,对戴邵东说,“有病吧,这人。”领着孩子走了。
戴邵东同情地看着顾惜,平时她脾气最好了,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他走近说,“这东西太显眼了,确实应该先摘掉。”
顾惜看着他,首次倔强地说,“那是他们的姓名牌。”
戴邵东说,“对,是他们的姓名牌,以前是,以前的环境可以用这种东西,现在不行了。为了那两串东西,这两只小东西能丢了命。”
这话深深刺痛了顾惜,她觉得悲哀,离开被保护的环境,轻如鸿毛的命运就再次降临。
连只鹿的命运也可以随便被人轻贱。
她无权无势,曾经被埋在土里变成一个没人记得的符号。
她现在何止想迁怒路人,还想迁怒戴邵东。
命运卑贱
爱情卑贱
她关着门,也会天降横祸,有人硬挤进她的生活,
给她期待。
又给她一刀。
戴邵东的手,搭在她肩上,“顾惜,我知道你过会也能想清楚。别钻牛角尖,咱们找地方摘了那东西,然后送到私人动物园去。”
园长站在后面,又认真地打量那两头驯鹿。用得上这么贵的东西,难道是什么名贵的品种。
戴邵东看顾惜不为所动,又低声商量说,“你想要姓名牌,我给他们做个更好看的,不那么矜贵也一样过。你也早点想通,以前的日子已经过去,以后换个方式也能过的好。没了驯鹿,以后还能有长颈鹿,梅花鹿。”
daner挤到顾惜身边,那支楞的角显得多余,当她想表现温存的时候,总笨拙地会戳到顾惜。rlph站在那边,一直晃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拽到难受。
爱那么靠不住,疼过爱过,说不要就被弃如敝履。
没有这人,还有别人,那不是她的爱。
顾惜狠狠一揪绳子,恨声说,“我不送动物园了,养到厂里去,这以后是我们轻酿的吉祥物。什么环境不一样了,我就要她们过的比以前还好。”
不能被保护的命运,只是她的,不是她的驯鹿的。
说着,她牵着她的两只驯鹿就走。
戴邵东被这不懂事的样子惊呆了,连忙告别园长,追了上去,“车,用车呀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