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夏侧眸望战北恒。后者面色冷漠,让人看不出情绪。林江夏抿唇,流露着安抚他的目光。她是不知他是否接受到那安抚讯号。
“总裁,我们该走了。”叶城烨语气仍旧带着对战北恒的警惕。
“嗯。”林江夏答了一声,匆匆跟上。
那是,战北恒冷冷开了口。“站住。”虽只是简单两个字,却让林江夏的心仿佛瞬间坠入谷底。得罪战北恒的人,大概还没有哪个能做到全身而退。
叶城烨停住脚步,背负着战薄如,侧身盯着战北恒,一言不发。“你到底是谁?”战北恒质问。
这很可能是先礼后兵。说到底这里是战北恒的地方,他要对付叶城烨,易如反掌。“刚才不是说过了嘛,他是我的助理呀!”林江夏尬笑说。
但这说法,很显然并不能让战北恒满意,他森冷目光,仍旧笔直盯着叶城烨。
“家父,叶穆锌。”在提及父亲名字时,叶城烨神色并无任何骄傲神情,相反有些黯然。或许他是极力想摆脱父亲的光辉落在自己身上。
战北恒颔首,语气虽仍冰冷,可似比之前多了些客气:“替我问候令尊。”林江夏愕然,她都不知,原来叶伯伯竟然是有这么大名声。
“可以。”叶城烨抬下巴说:“但我希望您能够记住我的名字,叶城烨。因为在不久的将来,我的成就必然会超过家父。”战北恒皱眉,不置可否。
直至离开大厦,坐到叶城烨车副驾驶上,林江夏才长舒口气。“你刚才那么做实在太危险了。”她皱眉,指责叶城烨。
叶城烨平静说:“保护总裁,也是助理的职责所在,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北恒生起气来可是真的很可怕,等你知道怕的时候,那就晚了。”林江夏说至此,挑起拇指向车后排座椅挑了挑说:“就好像那位。”战薄如躺在后排座椅,看模样似已经完全昏迷。
叶城烨却在那时露出不悦神色:“对那种暴力狂,总裁为何还要那么亲昵的称呼。”
“你是不知道我跟北恒的关系吗?”林江夏瞪大眸子,意外说。实际上她与战北恒的订婚,至少在这座城市,无人不知。“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叶城烨思量着:“我想最多只是商业上的合作关系,听父亲说,战北恒的公司当下是如日中天。”
“他是我的未婚夫。”林江夏朗声说。瞬间,叶城烨表情凝固住,随即才是难以置信:“那后面那家伙是什么人。”“他?”林江夏挑眉,也算是思量了片刻才说:“是我的仇人。”可即便是仇人,也不能任由他死在车上。
叶城烨驱车将重伤的战薄如送往医院。医生诊断之后,只说多是外伤,并没有大碍。
在安顿好战薄如后,林江夏拨给林乐羽。“薄如现在在医院住下了,你可以过来看望他。”林江夏语气很轻。听筒里沉默许久,林乐羽仿佛在思索,后才说:“他没事就好,我就不过去了。以免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到现在这时候,她竟然还在伪装,也实在是可笑至极了。“你那么急的打给我,我还以为你很关心薄如呢。”林江夏语带讽刺说。
“他可是你的旧情人,我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才给你消息。”此时林乐羽却反咬一口:“否则我又怎么会站在北恒的对立面去呢?毕竟在我心中,北恒是占据很重要位置。”她说这话,就仿佛完全忘记自己是在与战北恒的未婚妻对话。
“是么?”林江夏不冷不热说了句:“那我还应该感谢你的好心才对。”“姐妹之间,还谈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林乐羽是顺藤摸瓜般说:“就当做是上次打伤你的补偿了。”林乐羽始终是想将话题扯到战北恒身上,或许是想通过林江夏的口,了解更多关于北恒的消息。
林江夏当然不会那么轻易上当,在简单聊了几句后,便挂断通话。
她抓着手机,长长沉口气,或许是因疲倦,让她自觉有些头痛,手反抓着手机,蜷了五指,轻轻抵住眉心位置。“总裁,您没事吧?”叶城烨嗓音透着磁性。她抬眸,碰上的是他那双炙热双眸。
“没事,可能有些累了。”林江夏轻描淡写。叶城烨却仍旧担忧望着她:“确定没问题么?需不需要我帮您叫医生过来。”他本冷漠,可此时却一反常态,对她表现出甚至可用过盛来形容的热情。
“不用。”林江夏流露感激,又说:“啊对了,今天谢谢你,其实今天你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却让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就连战薄如的医疗费用,也是叶城烨垫付。“那么,就当做是我为您个人所做的事情吧。”叶城烨眸子里闪耀着精光:“与公司无关,纯粹是出于你我之间的友谊。”
林江夏怔住,好久才缓缓颔首说:“现在你当我是你的朋友了?”“那是自然。”某种时候,叶城烨与他父亲叶穆锌有着很大的相似点,例如都保持着那有些古典的绅士做派。那时的他,轻轻做了个请势,很优雅说:“那您是否需要我这位朋友驱车送您回家呢?”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林江夏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不用了,这里很容易叫到计程车,还是不麻烦你了。”
她细致挑选着合适的拒绝理由:“你不是还要回家去阅读公司资料么?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实际上说完这番话,她已经迈开步子,边走边侧身,对叶城烨摆手而流露出些俏皮的神色来。叶城烨望着她背影,仿佛不知觉间陷入到一种痴然状态。直至完全见不到她,他才释然的笑,好像这一生,第一次这般由衷的喜悦,无法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