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

第三十章 夜歇百汇

精工的名楼装煌得格外光彩,飘舞的红绫旗鲜艳亮丽,彰显出楼宇的恢宏盛气,引领各方权贵名仕欢聚一堂,又设下丽人佳肴在来客心中种下流连忘返。为什么鱼龙混杂的场所能有序让人安心?那是因为在那有一人能威震八方。

奢靡的服务止愈心理的创伤,一时间忘却俗尘烦恼,但也抹白了最初的竹画想法。

店里伙计试探地说:“嘻嘻……我们店里是有规定的,需要客人先预付一部分的金钱。”灵滢从戒指里拿出几袋,把一袋金子抛给伙计后,又打开那袋星晶给伙计看,她说:“那些是订金,你看够吗?这些稍后再付给你。”伙计看到星晶后眼冒金星,对灵滢他们更加客气,他朝里面拉长声音大喊:“几位贵宾,上等入座!”亲和的笑容一直挂在他脸上。在门口边上做事的一位伙计,看到星晶后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跑去找老板娘。

伙计引着灵滢他们走下门口的小木台,从左边的柜台前绕过人声鼎沸的餐桌。餐桌排列整齐,有的客人喜欢围上屏风,就像一个小厢房,很安静,就像有隔音效果,而在有的屏风里还能听到客人说话玩乐的声音。灵滢他们环顾店内四周一圈就看得眼花缭乱,但依然感觉肚子很饿,尤其是在闻到酒肉菜香,肚子就像造反一样;凌少他们看到别人桌上的美食,垂涎三尺都是小事,眼睛发光似的,恶狠狠地盯着那些客人。店里繁美的布局装饰没有止住凌少他们进食的脚步,跟着伙计直接走到上等座。

他们走过柜台前,看到架子上摆满各式各样的酒水,在其旁边有一条楼梯能上二楼以及以上的客房,坐在这里仿佛店内的一切尽收眼底。伙计带着他们走到戏台前单独一张桌子,这里距离戏台最近,能清晰地看到歌伶的五官样貌。这张桌子很奇特,形状像四分之一的圆圈,更像无线网最顶部的弧线,而它的位置是在戏台中间稍微靠右一点地方,使整个格局颇有几分美观又代表对客人最高的尊重。头顶又有一颗圆桌大的皎洁明珠,被水包裹着悬浮在空中;在它周围有许多剔透的吊饰,它们相互照应,柔光四射。据说在这柔光的照射下,不仅能有助于身上伤痛的恢复,还能美容养颜焕发朝气。

加上狼王蹲坐在椅子上,刚好坐满这张弧形的桌子。伙计对凌少他们说:“几位少爷千金稍等一会,小的我这就去后厨安排盛宴。”有几位伙计一次端来上好的茶水,和一些相应的饭前小菜。没等到桌前的伙计把茶水倒好,小菜就被凌少他们一扫而空。伙计们无奈地又上了一遍小菜,还是一抢而空,却没有再给他们添加小菜。晞雾端着茶杯,慧撑着头看歌伶表演,秋锋咬着筷子双手撑着头看着前方,其他人稍微正常又安静地看着戏台。

清脆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楼下喧闹的食客瞬间安静,也不顾侍酒女妩媚的劝唤,个个屏心凝神地望着柜台旁的楼梯口。凌少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安静吓到,一脸茫然,寻找着那些食客的目光看去,隐隐约约觉得某位大人物要出场。

一双淡蓝色的水晶鞋最先显露,罗裙丝缕之间是一双修长白皙的瘦腿。盛华的缕罗天依一点点显露出全貌,与晶钗珠饰陪衬着嫣红的妆容和倾国倾城的落雁羞花。她的眼神像是含情脉脉地望向大众,淡然一笑又是千娇百媚;冰肌玉骨又风姿绰绝,惹得那抹微风抚摸过她的脸庞,撩起她优柔垂落的发丝,更是撩醒人们心底情欲初开那时的青涩懵懂。

富商们望而痴迷,赞叹连连却只能远观而不敢亵玩,干巴巴地看着老板娘与她身后的伙计走向凌少那里。这时,有的人因好奇窃窃私语逐渐喧嚣起来;而有的人好像明白了,不说什么继续自己的玩乐。去厨房安排菜肴的那伙计刚吩咐完,感觉外面有点不对劲,猜测应该是老板娘来了,便匆忙地跑出来,恰好赶到老板娘走到凌少他们桌前。 白殇他们看到如此绝色美女走到自己眼前,惊艳得目瞪口呆,又有些受宠若惊;凌少的内心更是万般波澜涟漪却故作淡定,但更多的还是内向害羞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所以选择沉默看似高冷神秘。几位女生也对她的颜值气质惊叹,但看到白殇和秋锋那痴迷样不禁心生鄙夷。狼王撇了一眼不以为然,因为在它眼中没有一身顺毛的生物都算丑。银素在桌上卖萌撒娇,貌似在祈求她抱抱。老板娘看见这般惹人喜欢的毛茸茸的小动物就将它抱起,一只手慢慢轻抚,银素一脸看心享受,而秋锋和白殇一脸羡慕和愤怒。

她成熟的声音说道:“欢迎几位公子小姐能来本店消费,我叫清泠,是这的老板,大伙儿都叫我泠儿姐或老板娘。”有人带头起哄道:“老板娘,你店里是不是缺个男老板啊?我觉得我可以胜任哟!”接着就有很多人跟着他说。清泠瞪了他们一眼,凶斥道:“闭嘴!”一下子全都安分,但也震慑到白殇他们。清泠放下银素,它一脸辛福,但又有些不舍与不甘心,而白殇和秋锋看着银素像是嫉恶如仇一般。清泠微笑着说:“听我店里的伙计说,几位公子小姐是用星晶买单,真是名门之后,出手阔绰呀!能否让小女子看一眼几位公子小姐手里的星晶?”她伸出一只手,灵滢拿出递到她手上,她一边鉴赏一边说到:“真是上品,难得,难得呀!”说着她就把星晶收入袖中,并吩咐道:“小念,好生招待我们的贵宾,这些足够这些公子小姐在这吃住上等半个月了。”最先招呼灵滢他们那个伙计回应:“是。”

清泠看着小念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将那袋金子交出来。小念开始有些不明白,看到清泠脸色稍变,又勾了一下四指,他这才反应过来将那一袋乘上去。清泠拿出将近一半放入袖中,说:“这些就赏给你和小愿。”他俩谢过。前去告诉老板娘的小愿拿到这些赏金心底暗爽,而小念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其实对小愿怀恨在心:要是没你这小子打小报告,这些赏金都应该是我的!

慧嚷嚷道:“怎么还不上菜,都快饿死了!”清泠连忙叫唤道:“小念,你快去后面催促一下厨子。小愿,你去柜台把本店那十二瓶花前桂月酿拿来。今晚,小女子要与几位公子小姐喝的尽兴!”周围的富商听到嫉妒得红了眼,可又不敢生事,只能暗自叹息连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都不如。白殇说:“诶?尽兴怎么够?难得遇见那么大方又貌美的老板,怎么也得一醉方休,也算是庆祝我们在这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清泠爽快地答应:“好,为了朋友!”

空气中突然冒出新鲜的菜香味,隐隐约约之中好像感受到热度。小念走在前面,领着后面端菜的伙计,他说:“菜来嘞!”第一位端上来的是大份的思豆腐羮,几位伙计拿着小碗给他们每人盛了一小份,紧着着也是大份老火汤和七星鱼丸,而小愿也放好高脚琉璃杯子给他们倒酒。慧与秋锋不顾及形象如饿虎吞食一半,吃了满嘴的油;其他人虽动作迅速,大口大口咀嚼,但气质与之相比优雅几分。站在他们身旁的老板娘,想要与他们喝杯酒却无从入手,感觉有些尴尬。白殇看到老板娘被冷落有些多余,他主动站起来敬她一杯,其他人注意到白殇的举动也意识到了,可是被秋锋一个声音打断:“怎么没有米饭?我要吃米饭。”小念立马跑到后厨上饭来。

跟着米饭上来的有农家小炒肉丝、肉沫烤茄、红烧狮子头、珍珠玉蚌,这些都是两三分的样子。白殇和清泠喝完一杯,小愿把酒斟满,她看到菜来了,说:“饭菜都来了,你不饿吗?”白殇笑着说:“饿呀,但还是喝完这一杯再去吃。”两人一饮而尽,清泠一脸欣慰。秋锋看到白殇回位,他拿起酒杯激动地跑过去,在清泠面前用左手背往嘴上一擦,说:“我也敬美丽的老板一杯。清泠皮笑肉不笑地干了这杯。秋锋看到银素大口吃着红烧狮子头,一边跑回去一边说:“诶,给我也留点,别都吃了。”清泠却被这一下逗笑。凌少放下碗,较绅士地站起来,说:“我敬你一杯。”清泠调戏地说:“你们一人一杯,是想把小女子我灌醉吗?你们真坏。”凌少也开玩笑地说:“要是老板娘你醉了,我们会负责的。”这一句话惹得清泠乐呵呵的。

吃了一会,银素在桌上吃得脸都鼓起来了,还伸着小爪子想去拿食物,无奈已经没有一丝余力,只好躺在那里歇息。凌少他们也有些吃饱了,进食的速度缓慢下来。清泠走到四位女生中间,左手放在椅子上,右手拿着酒杯弯下腰说:“几位大小姐怎么也光顾着吃呢?来,我敬你们一杯。”除晞雾外,其他女生都端起酒杯回敬,说:“干杯。”“干杯。”清泠也学着说。她看到晞雾没喝,便走到她的身边说:“怎么,不会喝酒吗?没事,人生总有第一次。来!我干了你随意。”晞雾拿起酒杯有些犹豫,清泠看到也拿着酒杯等着她。慧看到就劝说晞雾:“不用害怕,我们都在这,少喝一点没事的。”晞雾慢慢端起酒杯,说完干杯脸色难看地喝下一大口,喝完后那种难喝的表情好一会才缓解过来。清泠看到随之被逗笑,大伙也被逗笑。

一些空盘被撤下,伙计们端上来一个三层的海鲜拼盘和一只烤全羊,分别有伙计去壳处理海鲜和切羊腿上的肉。饭碗的放下使酒杯的摇晃更加猛烈,凌少他们几个越来越突显出大家公子小姐的气质。店里的其他顾客看见老板娘与一群少年喝酒说笑,玩着酒桌上的小游戏。有的人坦然接受现实,有的人觉得只要清泠在这房间的酒桌上,虽是举杯孤饮,但好像是就坐在对面,举杯对饮;还有的人算是心胸狭隘,妒忌心极强,认为清泠只能与他自己饮酒玩乐,看到与他人那般,像是看到仇人似的瞪红了眼。

饫甘餍肥,享受着击钟鼎食盛宴的舒悦,拈杯酒眯着眼说叹贫苦人的饥寒交迫,却从没去想桌上佳肴的由来。凉亭美酒稀疏几人把酒言欢,笑说戏叹自己一生碌碌无为;终了酒散,各自带着心底那份愁闷与枯黄,踉跄着脚步昏昏沉沉的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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