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本宁不是本地人,在这个县城也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
很多事情要依靠本地土生土长的干部去做,尤其是作为常务副记的王略夏,更是他依靠借重的对象。
周本宁轻易不敢得罪他,否则怕他暗中使绊子,那样自己被架空不说,还会立足不下,会被他排斥出去。
自己的前任不就是如此被王略夏搞走的吗?
那位领导因未能妥善处理与王略夏的关系,最终落得个黯然离场的下场,
走的时候灰溜溜的,连一个送行的干部都没有,谁不惧怕王略夏的权势和手腕?
所以对于王略夏周本宁只能笼络他,不给自己工作增添麻烦,大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对于他的行为,周本宁心中虽有不满,却也只能强忍下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敢闹翻?
周本宁紧抿着唇,双手紧握成拳,试图通过这微小的动作来控制住内心如潮水般涌动的慌乱与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让清冷的空气缓缓流入胸腔,试图让这份凉意带走一丝心头的焦虑。
终于,他鼓起勇气,抬头迎上了方维桐锐利而深邃的目光。
他的声音虽仍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已尽量显得坚定:“这个……我……我确实只是偶然间从王略夏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他当时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并未深谈。”
说到这里,周本宁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快速整理着思绪,继续补充道:“但根据我对以往类似情况的了解,以及我们单位处理敏感案件的一贯流程,我推测……郑明挺同志很可能已经被带到了办案基地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核实。”
“只是,这个可能性很大。”
“这么说是非法拘禁了?”方维桐不动声色道。
周本宁感受到方维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以及话语中隐藏的严厉。
他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更低了几分:“是的,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未经法定程序,擅自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确实构成了非法拘禁。”
方维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跃。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声音低沉而有力:“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任何形式的非法拘押都是对法律的践踏!”
“它不仅违反了党纪国法,更是对每一位干部基本权利的严重侵犯,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方维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与掩饰。
他的语气中不仅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更添了几分痛心疾首:“周记,纪委,作为我们党内维护纪律、纯洁队伍的铁军,其职责之重大,不言而喻。”
“你们应当成为所有党员干部的楷模,不仅在行动上严格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更要在工作程序上做到无可挑剔,确保每一项决策都经得起检验。”
“我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严重违反纪律、践踏程序正义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你们县纪委?”
方维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周本宁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