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这几天,晋王还不怎么忙,每天晚上都能回来休息,不过每次回来都很晚,身上还染了一股臭烘烘的气味。
大夏天的,虽然每个考场都分了一盆冰,但还是热,尤其是学子们吃喝拉撒都在小房间里,那味道可想而知有多熏人,晋王又是个认真的性子,每天都要亲自去考场巡视几遍。
一来二去,身上难免就染上了臭味,加上自己身上出的汗,站远了还没什么,凑近了就格外明显。
第一次梅素素没防备,晚上听到动静噔噔噔跑到门口迎接,见到人高兴冲上去,近身后脚步就一顿,下意识捂住鼻子。
这也太臭了。
被晋王冷冷瞥了一眼后,吓得缩了缩脖子,努力屏住呼吸。
吃完饭就赶紧让人打水来,亲自给他洗刷,还给他抹香膏,晋王本来要拒绝,但梅素素这方面绝对不让步。
她可不想这家伙把床也弄臭了。
用足了力气给他搓洗,完了,还用温水重新浇了一遍。
头发也给搓了两遍。
忙完她也跟着出了一身汗,梅素素用盆清水简单擦了个身子,心里默默想着明天要再买个桶,嫌弃他用过的这个桶臭。
晋王真正忙的时候是阅卷,乡试结束后,他人就直接住进考场里去了,只有崔祖安每天回来拿饭菜和换洗衣服。
晋王离开之前那天晚上,跟梅素素打了招呼,主要是提醒她,要是当地官员给她送礼,莫要收下。
不过如果是女眷邀请她参加宴会,想去也是可以去的,但不该说的话心里要有数,贵重东西不能接。
两人坐在床上,梅素素被他抱在怀里。
梅素素觉得他真是想多了,她眼皮子再浅,也没那个胆子背着他搞这种事啊,再说,她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三观超正的好嘛。
这种受贿的事她可做不来。
不过也从他嘴里明白,接下来她可以出去玩了,眼睛一亮,扭头就抱着人撒娇,娇滴滴委屈道:“王爷,那妾身是不是接下来一个月都看不到您了?那妾身想您了怎么办?”
说完脸上露出难过神色,眼睛更是巴巴看着他。
两只胳膊抬起来搂着人脖子,身子扭了扭。
心里盘算着要钱。
晋王再面冷,对她这种近似无赖的撒娇也有些难以抵抗,尤其是宠了她这么久,难免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
如若不然,也不会将她带在身边。
说爱可能还谈不上,但喜欢确实是比别人多点,再说,感情本来就是个很模糊的东西,有时候是爱还是喜欢,很多人自己都无法分得清。
而姬长渊,本来就是个在男女之情方面比较淡漠的人,于他来说,梅素素一开始其实就是个诱饵,是他的猎物。至于什么时候让他有些喜欢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现在每次看到她,心里都有种类似欢喜的情绪,听她娇娇切切的唤他“王爷”,看她一脸笑盈盈的相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都是他的身影,帐中在他身下动情求饶,躺在他怀里化成水......
可能心就是那时候偏的吧。
人与人的相处,简单来说就是互相之间的事,府里的女人,侧妃柳氏郑氏,她们惧他敬他,后背的家族依附他,对他的感情并不纯粹,所以他对她们也从未有过什么多余的感情,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对谁偏爱,她们背后的家族野心就大了,小动作也就多了,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林氏,对他来说确实不一样,年少慕艾,当年侯府宴会上那惊鸿一瞥让他印象深刻,以至于他甚至准备向父皇请求赐婚侧妃,只是不巧外祖母病重,待他南下一趟回来已经物是人非,她成了沈家妇。
可能心生执念,也可能难得心软一次,见不得年少喜欢的人被人践踏,于是藏至府中,只是面对林氏的冷淡与拒绝,哪怕曾经再多的喜欢也渐渐淡了。
他是个骄傲的人,做不来强迫妇人的事。
现在回首,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不再想起她了,反倒是近来有几次遗憾,遗憾梅氏老家在南边,他年少也时常南下看望外祖父外祖母,怎么就没能遇上呢?
他想要梅素素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
梅素素不知道他心里有这么多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会撇嘴,就算遇到了也不是她,姐那个时候还在二十一世纪上高中呢,脑子里天天装的都是语数外政史地,你算哪根葱?
姬长渊大手在她后背拍了拍,轻笑道:“这事孤不能由着你,你乖乖在小院里待着,等忙完了,孤带你出去玩。”
“好吧”
梅素素失落应了一声,人也跟着焉了,无精打采垂下头,将脸埋在男人脖子里,手也跟着搂紧了几分,仿佛舍不得人。
“那奴家就守着这小院,等爷有空了,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吧。”
这话说的体贴,但如果能忽略那话语里的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