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南帝城后,我们没回望帝峰的重华宫,而是直奔蓝翠岛,出巡前我打算就住蓝翠宫了。
蓝翠岛离罗浮山约四五千公里远,但它们都在无垢净里。无垢净两亿五千万平方公里,是玄微界公认的最美大洋,没有之一。
罗浮山耸立于无垢净东南海域,坐北朝南,从东向西排达万里,隆出海平面近一万四千米。十三峰峰顶的灵池都有数颗神级息水珠,蕴养出的灵水顺着山峰辗转曲折,流淌进浅海区。
山周边的浅海区和次浅海区加起来约两万平方公里,因海沙、海土或海中植物、珊瑚的颜色不同,被细分成白沙海、金沙海、银沙海、珍珠海、丁香海、紫晶海、绿菊海、黄晶海、胭脂海、蛱翼海、睛空海……白天,站在重华宫观海崖,就能看到这些壮美、透丽的海田。
而蓝翠岛位于无垢净中部海域的次深海区。它其实是罗朋山露出海面的两座山峰,翡翠海的那一峰叫翠岛、蓝宝石的那一峰叫蓝岛。蓝翠宫横跨两岛,它水下的部分,也就是“蓝翠魔方”,就在两岛之间的海谷里。
蓝翠魔方共二十层,钛墨金支撑,房间是用琅璃打造的大方块、小方块和长方块,没开雾化时全然透明,还能随机游离建筑主体三五十米。此处是观赏夜晚无垢净的胜地。
夜晚的无垢净,海里的生灵全在发光。从天空中俯视,隔着海水都能看见它们的轮廓。鱼类和海兽比白日更鲜活,整座海洋生机盎然、如梦似幻。
我们在第十一层的海颐阁干饭。冰远、冰辰贴着琅璃观看各种发光的海洋生灵,时不时悄声雀跃。
见我们吃好了,冰辰拉着哥哥跑过来,踮着脚尖把小下巴搁我大腿上,奶呼呼地央求道:“小祖祖,你带我们去海里玩嘛。”
我:“你们才好点,去海里也潜不了水。要不,明天?”
冰远:“坐豆包车呗,我们不玩水。”
三师伯跟神荼走进海颐阁,他们已经听见小帝孙的请求。
三师伯:“耀雳、瀚儿你们带远远、辰辰去玩。把沧溟兽也带上。”
沧溟兽无论雌雄都有点像雄狮。巨兽种,雌兽比雄兽的体积更大,长近十七八米。它们和鲛灵族的伴生兽圆吻巨豚齐名,盘踞在无垢净食物链的顶端。
我叮嘱道:“阿雳、小瀚,你们去找阿布叔,多猎点八到十级的海兽。”
神眠系所有川河湖海皆有鲛灵族守护,他们灵身鱼尾,蓝瞳蓝发,耳鳍斜飞似翅,体纤骨薄且柔韧。无垢净阿布,无垢净海的鲛灵族首领,圣尊至强者,维持着无垢净的秩序,我们在海里的狩猎都由他指定品种和数量。
耀雳他们走后,我将神荼让到主位,又吩咐杜雯雯重新做了些菜肴,再送些好酒来。
钟离全回东帝城后跟钟离左说了一堆我的坏话,两灵扎堆找神荼,要神荼出面跟我要隐火种。但我们都知道,神荼来此跟隐火种无关。
神荼缄默着喝了几口酒,看着琅璃外的海景出了会神,勉强笑道:“这里可真舒服啊。”
三师伯:“那大哥就多住些时日。我们出巡后,你想来就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也赶紧接茬:“宫主楼海上海下的房间,荼爷随便用。”
“好!”神荼点头:“回头荼爷就搬过来住。璨儿把你的流光隼留给爷。”
“行。再留三个军武灵给你。”我爽快地答应。
元谕、星瀚小脸同情地看着他,三师伯将他酒杯再次满上。
神荼苦笑道:“当初我是糊涂了,真该立贤不立长啊。”
这是神荼第二次坦诚自己的懊悔,懊悔传位给钟离左。第一次是在八十年前,五帝宗大比,盈川桃止输给了天水雄宵,屈居第四。钟离左不服,跟赵知忌约架要决生死。如此公开、公平、公正的大比,输了就认,鞭策弟子“多努力,下次扳回来”不就好了?钟离左输得大失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