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小囡内心惴惴,那种濒临灭顶的危机感,那种满怀希望却被泼了一盆冷水的绝望,让她更是痛恨起这个同胞姐姐……
憎恨在蔓延……
大囡也许会猜到,但估计她并不在乎。
……
这一切的一切都化成泪珠,从小囡眼里滚落出来。
她是真的怕,不光怕那‘鬼魅’,还怕被打回原形回到伶院。伶院的那种饱受欺辱的日子,她再也再也不想过了,而唯一能逃离那一切的,就是她能把握住着这唯一的机会。
可如今情势紧张,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面临灾祸的是谁,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无力和茫然感。
就在小囡呆愣之际,萧雪也是内心颇多翻腾。
她本是计划得好好的,如今横遭腰斩,看来只能另作他法。望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小囡,她眼珠子一转,一计上了心头,脸上替对方担忧与焦急的颜色更浓。
“好了,你也别哭了。”萧雪似乎想到什么,一副犹豫的样子,“要不这样吧,反正我也还没和茵姐姐说,要不我搬过来与你同住?”
小囡一愣,止住了泪水,“这样好吗?”
萧雪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茵姐姐那人一向傲气,我虽是有那种打算,但她会不会同意还是两说。反正总是做个伴,不如就我俩作伴算了。”
“雪姐姐,真是谢谢你,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小囡感激道,用帕子擦了擦再度滚下来的泪珠。
这次的眼泪不是伤心,而是欣喜,就仿若一个即将灭顶的人手里突然抓住一根浮木。原本小囡对萧雪此人还是有一丝防备的,经过这番那仅有的一丝防备也没了。
“好了好了,别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小囡点点头,破泣为笑。
*
洗漱完,刚准备歇下,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敲门声很小,只敲了两下便罢,若不是大囡耳朵向来很灵敏,怕是听不见。
见屋里没动静,来人又急速的敲了两下门,声响还是如之前那般低,若不仔细听,还当是幻觉。
这下连莲枝也听到了,大囡使了一个眼色,便和莲枝一同去了门处。
夜晚,又是这么诡异的动静,让莲枝心中横生了一种紧张感。她深呼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在看到门外来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不待莲枝开口,来人便挤了进来,又转身帮莲枝将门关上。
莲枝正欲出口,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我找你家娘子。”
“萧玉,你找我何事?”
大囡上前两步,萧玉这才发现原来大囡就站在莲枝身后不远处。她被吓得猛地一惊,本想拍拍胸脯,手拿起来才发现不能在这人跟前示弱,又收了回去。
她干干的笑了一下,“找你说事。”
“我和你之间能有什么事情可说。”
话说出口,大囡才意识到自己将上辈子萧九娘的思想代入了,而如今她是大囡,按理应该对萧玉没有这么强烈的敌意。这个念头让她一愣,为了掩饰她走到堂前的坐席上坐了下来。
萧玉也没预料到对方说话会如此冲,只是事从紧急,她来此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自然不会为这一点小事而作罢。她仿若无事人样,去了大囡对面的坐席上坐下。
片刻,见大囡并不出声询问,她苦笑了一下开口道:“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想必你也清楚现如今的情势。这接二连三发生之事,若是有心观察应该能发现暗里是有黑手的。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两个,也可能是很多个,至于为何如此,想必你也清楚。”
萧玉说出此言并不是无的放矢,她能走到这一步,自然费了极大的心力。那日从此处离开,她也是辗转反侧多日,为了防范这个同父的姐姐,她暗里也是紧盯此处的,对于大囡的一些反应也是了然在心,自然知晓此人也不是个简单的。
大囡轻点了一下头,还是未说话。
“包括之前四房萧涵那事——”萧玉顿了顿,又道:“你应该有看出端倪。”
这并不是个问句,大囡这会儿也差不多明白萧玉是来干什么了,虽对其确切目的不清楚,但知晓对方没有恶意。
大囡记得上辈子有这么一句话,最了解你的,永远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敌人。她对萧玉可是所知甚多,包括对方一些说话的小习惯,乃至断句里所包含的各种意思也是了然在心。
这是想联手?
大囡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不过不管如何,萧玉这样的态度而来,大囡自然要有所表示。
她微微撇了下嘴角,“与其说是有鬼,不如说是有人‘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