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端的神情倒是缓和了几分,点头,“进来吧。”
“嘎吱。”
门被推开。
霜降果然托着一碗醒酒汤走进来,看到桌旁被砸乱的东西,视线停了停。
又笑,“老爷,生气伤身。有什么事,都别跟自己过意不去。您可是这个家里的天。”
最后这句,当真是熨帖无比!
迟端又看了眼这貌不出众的丫鬟,难得平和地点点头,“你倒是个会说话的,比你家夫人懂事。”
霜降立刻含羞低头,“不敢承老爷这句夸赞,在奴婢的眼里,老爷就是天。”
迟端又看了看她。虽长得不是十分出众,不如他院里的几个姨娘。可胜在年轻,又别有一番风情。
迟端只觉那些入肚的酒,又滚烫灼烈起来。
笑了笑,招手,“过来,让爷尝尝你这汤如何。”
霜降眼神一闪,扭着腰肢走了过去。
将托盘放在迟端手边,作势要去端碗的时候,忽然脚下一滑。
“呀!”
叫迟端抱了个满怀。
登时就跟没力气一般地腻在那里,“老爷,快松开奴婢~”
迟端哈哈大笑,抱着她,就朝房边平时用来休息的床上走去!
……
内院。
刘蓉听了管家的话后,气得浑身发抖!
本就憔悴阴沉的脸上,更是一片阴郁戾气!
她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儿子才去,他就有心思在外头喝酒快活,连家里也不顾地整天在外。现在居然连自己的院子都不肯回了?好!好!好!”
旁边的一个婆子担心地看她,“夫人,气大伤身,您消消火。老爷只怕也是心里不痛快才……”
“哼!他不痛快?”
刘蓉冷哼一声,忽然皱眉,“霜降呢?”
婆子小心地回道,“说是身子不舒服,告假去歇着了。”
刘蓉骂了一声,“懒作的下贱奴才!”
婆子身子僵了僵,没说话。
刘蓉扶着额头,顿了顿,终是呼出一口气,说道,“去吩咐厨房送一碗醒酒汤去房。”
婆子转身便要出去。
刘蓉却又突然抬起头,“罢了,我亲自送去吧。”
婆子立刻笑道,“正该如此。夫人这般关心老爷,老爷知晓后,心里必定要更加怜惜夫人苦楚的。”
刘蓉摇了摇头,“若真能如此,就好了。”
婆子笑,“夫人多虑了。您跟老爷是多年夫妻,哪有说不开的仇?况且,您身子又还康健,虽这个时候说这个事不合适,可……若是您还能生下个男娃,那可正经的又一个嫡子。老爷还能不将您捧成心头宝?”
多日消沉的刘蓉忽然眼前一亮,看向那婆子。
婆子恭敬又鼓励地朝她笑。
刘蓉动了心思,起身,走到梳妆镜前,看了看自己苍白的脸,皱了皱眉。
拿起胭脂扑了扑,又看了眼身上的衣衫。
犹豫了下,回头道,“去把我那件杭州制造新作的裙子拿来。”
两刻钟后。
穿戴一新满头朱钗的刘蓉,亲手拎着一个食盒,走到了外院迟端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