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萧灵雁也能想象得到,此刻燕与衣定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
“那今日我和那伊赛纳比,如何?”
萧灵雁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他心里还在在意这个。
她故意慢悠悠道:“今日和你比试的是伊赛纳的手下,又不是他,不算数。”
燕与衣不依不饶:“公主才夸奖我一番,原来只是虚与委蛇的应付。”
“那燕将军想怎样?”
燕与衣又甩了一下马鞭,欢快道:“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见他故弄玄虚的样子,萧灵雁哭笑不得,“好,不过要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了。”
“好!往前到了敦煌城便去处理!”
汗血宝马传言能日行千里,从张掖到敦煌,按照这样估算也不过就小半日的路程。
姑臧、张掖,果然下一个又是敦煌。
赫赫有名的河西四郡,同时也是匈奴和西域各国重兵驻守的地方。
萧灵雁看着燕与衣宽厚的背影,心中暗自思索。
“为何这么急着要离开张掖,连客栈的东西都不要了,那客栈老板不会起疑心吗?”
“那伊赛纳虽然一时看不破你我的身份,可若是继续待在张掖城,难免他不会突然回过味来,何况刚才我对他说我们本就已经要离城,若是要了他的马却没有立刻离开,此刻你我只怕就不是在马背上,而是在他伊赛纳的匈奴大狱里了。”
萧灵雁恍然回味过来,方才燕与衣的凶险不仅仅是在和那个叫阿琪善的武士比武的时候,和伊赛纳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动作,双方都充满了试探和回应。
若是刚才燕与衣行差踏错一点,只怕他们两个现在就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萧灵雁身上突然一阵发凉,打了个冷颤。
也难怪,伊赛纳是能年纪轻轻就杀了匈奴老单于自立的人,这样的人,其心机城府和手段绝不会一般。
燕与衣接着玩笑道:“那客栈我只付了些定金,房费本是离开的时候再结算的,那老板应当只会把你我当成逃单的小人,边境上人多事、鱼龙混杂,他不敢大张旗鼓地追究,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萧灵雁想了想,两人的行李确实也没什么东西,除了那匹马值钱些,不过肯定比不过眼下这匈奴单于的匹马。母后出嫁时送她的那两根簪钗应该也早就已经进了当铺,换了两人身上这身行头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亏。
可匈奴单于为什么会突然便衣出现在离大周边境如此之近的张掖城?
燕与衣对此也避而不谈。
姑臧、张掖,敦煌……
萧灵雁心中总觉得隐隐不安,可刚刚经历过的生死一瞬又让她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