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砚被这样打趣也不生气,是以边给自己和对方斟了杯酒,且道:“你可又是在胡说,我若不喜欢女人,还能喜欢男人?”
说完,二人仰头大笑一阵。
“二位老爷?”
门外响起红玉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如何?可照我说的叫了人来?”
许漱川冲房门喊道。
“是是是,怎敢不按老爷的吩咐呢。”红玉贴着门,将人搡了搡,低声道,“还不快进去!”
女孩不得已,推门而入,先入双眼的,是两位俊逸男子。
她紧张地抱紧了手中的月琴,福身请安道:“奴白桃,给两位老爷请安。”
“白桃……”许漱川默念了遍她的名字,将她浑身打量了个遍,“是新来的?”
白桃一直在房门口站着不敢迈过来:“是,奴是第一次接待客人,不懂规矩,若对老爷们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她自认自己是个有胆子的,也不怕死,可临来时,红玉告诉她说,她接待的二位爷,这一个是陆知砚,一个是许漱川——宗正寺卿许政的独子,任晋东县县尉职,掌管训练兵丁、防奸禁暴、查缉走私等治安事务,近日过这边来,在临京小住一阵子,这才带着陆知砚来撷春苑找乐子来了。
红玉特别交代,一定要把这两位伺候好了,尤其是许漱川:他字风留,做人也风流。
若服侍得当,不仅可使她的前路如锦,撷春苑的流水也能多进几成。
许漱川满意点头道:“是我要的人。”
“唱个歌儿吧。”
他悠闲抿了口酒,不想一句话让白桃冷汗直冒。
她的唱功……虽不算难听,可也是堪比乌鸦。
“不会唱?”许漱川不悦蹙眉,“这红玉胆子越发大了,竟敢把这种货色往我这里塞。”
他本是个爱面子之人,如今自己点的伎子在兄弟面前这般扭捏做作,不是拂了自己脸面?
“不是!”白桃听此,急忙反驳,“是……奴不知爷喜欢哪首曲子,所以一时拿不准唱哪个。”
白桃不是傻子,若她今日被赶出去,照许漱川这番话,天晓得红玉会不会扒掉她一层皮!
“无碍,你看着唱便是。”
得了这句话,白桃仿佛吃了颗定心丸,她默默清清嗓子,走到二人跟前,唱起了云烟常教她的那首曲子: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许漱川听到这声音忽而喉咙发痒,刚入口的清酒伴着咳嗽全喷了出来。
白桃不敢躲,酒水几乎全淋到她这身新衣裳上。
她心里暗道:“这下死定了……”
陆知砚在一旁偷笑,自顾自款斟慢饮。
许漱川一边咳嗽,一边擦嘴笑到:“主司祭如果都像你这样,可请不出少司命,更不会让世间有情男女谈上爱情。”
“我今儿可算见识到了,‘呕哑嘲哳难为听’!”
他与陆知砚相视一笑,随即对白桃勾勾手指道:“过来。”
白桃挪动双脚,一点点移到他面前。
她紧绷着身子,等待欲来的风雨。
许漱川一掌轻轻拍到了白桃的后臀上。
白桃一怔,反应过来许漱川在做什么后,整张脸蓦地烧起来。
“你!”白桃眼眶凝出热泪,指着许漱川的鼻子大喊,“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唱得不好听,还不让人说了?”
许漱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红得滴血的小脸,故意说道。
“你!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白桃气极,捂着屁股将月琴往地上一扔。
“那你想说什么?”
许漱川真是要红玉找对人了——他与红玉说,要找个脾气火爆的雏伎,还要会吵架的那种。
方才他还不觉得这白桃有多暴躁,还以为是个无趣的,没想到这么有意思。
“我说!你这个臭流——”
“氓”字还未说出口,就有人戴着面纱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