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南昊盯着南凛半晌没说话,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南凛的话。
南凛此时却把话风一转,“父皇,今日在朝会,怎么不见儿子的大皇兄。每日里他不都是第一个来的吗?现在倒是不见了人影。若是他知晓五哥没事了,定会更为五哥高兴的。”
南从溪冷笑一声:“皇太子,这话说的,本王倒是不知,你居然和大哥的关系这般好了。可是,你知道吗?刚刚大皇兄去了,你说,这倒底是谁干的呢?”
南凛浑身一震,他瞬间想明白为什么南从溪今天居然能上早朝了,哪里是什么查明真相啊,分明就是他父皇玩的一手平衡之策!
南凛几乎连脑子都没过,就冲着南昊道:“父皇,大皇兄身体一直很好,怎可能说去就去,儿臣请父皇定要三法司查明真相,给大皇兄一个公道。”
南昊只是略一点头,问道:“小五,如此,朕就派你……”
“陛下不可!”
“父皇不可!”
南凛的声音和一些朝的声音混在一处,让南昊稍稍一愣。
“陛下,老臣倒觉得,五皇子确实不易去查,不过大皇子无故亡故,倒底是国朝大事,不若由臣领衔,由三法司共同查案。”
郭丞相作为首辅,出便和稀泥,倒说得也有些道理。
南凛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南从溪,他在心中冷笑一声,刚刚南昊那一句小五,他就知道,他这个父皇,是疑上他了。
想来也是,朝中只有他和大皇子二个,现在大皇子人一死,朝中可不就只有他一个了。
要不那南从溪是怎么放出来的。估计认为他是凶手的朝臣只会比他想像中的更多,不会更少。
可是,凭什么啊!这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南昊也没理由去杀自己的儿子,想来也只有南从溪一个人了。
好家伙,不但把事做绝了,还把黑锅给他背,还真是看得起他!
南凛的脸色越发的阴郁了,突然他抬头上本:“父皇,您只叫了三法司,只是三法司若是按着流程走,想来速度不会快到哪去,大皇兄的事更不能尽快了解。儿臣上本,要求东厂介入。”
一提东厂二字,南从溪当时就脸色大变,南凛能得势,就是由东厂而起。现在提起东厂,那地方根本就是南凛自己的地盘。
哪怕他是清白的呢,南从溪对于东厂的介入都心惊胆战,偏偏大皇子的事本就是由他做的。他可不想赌东厂的本事。
“父皇,东厂行事过于凛冽。想以大兄皇生前的仁慈,也不会想让东厂为他调查。儿臣请父皇三思。”
南从溪的话,让南昊稍稍一愣。这时,南凛上前奏道“父皇,儿臣不同意,想那东厂,可是一直由着咱们皇家的奴才统领,想来就算是闹大了,也为了大哥好。倒是五哥,你一个劲的推拒,倒底是什么心思。还说,大哥的死,与你有关!”
南凛的话,就如同一个炸雷般,一下子就把南从溪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父皇,儿臣没有。您可要相信儿臣啊。大哥如何出事,儿臣不知。因为儿臣直到现在,方才从府中出来。父皇,您看看您亲封的太子殿下,如此对侍兄弟,儿臣……呜呜……”
南从溪说到这里,声泪俱下。南凛一看南从溪开哭,情知不好。可是他从小在打骂中长大,从来不曾落过几次眼泪,叫他也跟南从溪一样哭惨,根本不可能。
一时间,南凛只觉得南昊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其实,南昊虽然怀疑自己立的这个皇太子,可是对于得利的五皇子南从溪,却更加的怀疑。
皆因南凛现如今已是太子,实在是用不着行事如此激烈。可是小五老大为不同。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若是真叫他查出,老大的死因与这二个皇子哪个有关。那另一个,必然就是下一任皇帝了。
他可不想立错了太子,就让自己那些大大小小的儿子都出了事。要知道一个刻薄寡恩的皇兄,可比不上有情有决的皇兄。他还想自己其它儿子好好活下去呢。
就在这时,殿外有人来传,“报,太子殿下,府中的乐小姐醒了。”
传信的太监声音不大,可是上首的皇帝南昊也听得清清楚楚。
乐尚闻言,不由怒道:“殿下,我女在你府中出了二次事了,二次生命垂危,皆起自您的太子府。如今吾女醒来,殿下您说,是不是应该把小女归家!”
南凛沉下脸,现在他对乐业的感觉十分的坏,还兵部尚呢,前头刚刚应下扶持他,现在马上反口,倒底是什么让乐业以为,他这个皇太子就是个好欺负的!
“既然乐月醒了,正好孤也想问一问,为何乐月又在孤的府上出事!”
南凛说到这里,向着南昊的方向施礼道:“父皇,儿臣请父皇恩准,带着三法司的人,亲去太子府,把乐月的问题查个水落石出。”
兵部尚本来一脸正气,此时一听皇太子南凛的话,登时面色大变,他敢来闹,自然是因为得到了大皇子身死的消息。
乐业能得皇帝南昊的宠爱,从兵部郎中步步高升到尚,还入了内阁,可不是他本事多么的高明,而是这人对南昊的心思,把握得十分到位。
大皇子死了的消息,乐业别管是怎么第一时间得到的,但他马上就想到南昊会把南从溪放出来平衡朝堂。
在早朝上见到南从溪时,乐业就为自己的行为点了个赞,因为他借着乐月的事,故意和皇太子南凛起了隔阂。
如果乐月人一死,那么,在痛失爱女的情况下,乐业无论是对皇太子南凛敌视,还是依然站在南凛一方,都是可行的。
也就是说,如果南昊对五皇子和颜悦色,乐业就会倒向五皇子。
如果南昊依然看重南凛,那就更好了,只要他不追究乐月的死因,不管是他曾经做过什么,一世富贵,想来皇太子南凛还是不会吝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