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则从南边的猎坞、天竺山、锦明山一带,向北推进。
两军迅速交起火来。
其实,昨天日军到达黄泥山头后,之前在乌龟潭山坡上杀狗的伍长与兵士,一直没有归队。藤井本想派人前往搜寻,但想想路程不远,两人又富有作战经验,谅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他想,三年前,在南京,一名荷枪实弹的皇军士兵就可以管理几百名国军战俘。如今在这乡野之地,对付一些目不识丁的村民,自然更不在话下。
当兵苦啊,一路风尘仆仆,又远离家人。就权当放他们个假吧,美味娇娘,尽可野一野,享受一番,哈哈,哪怕半夜里回来,也不晚。这样一想,藤井就把这事给忘了。
凌晨起来小解,藤井问门外的勤务兵,那伍长和兵士回来没有?
勤务兵说,没有。
他骂了声“八嘎牙噜”(日语,“混蛋、蠢货”之意),刚想派人前往接应,却听到了报警的枪声,然后见到了惊惶来报的哨兵。
藤井听了汇报,脸都变了色,马上下令部队紧急应战。他虽然对中国军队不以为然,但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还是有些发怵,故而不敢轻敌。
他想,一定是昨天下午部下在溪边山坡上打狗的两声枪响,惊动了支那军队。
只要是有经验的老战士,日军“三八大盖”的枪声,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看来自己还是太骄傲太大意了。
再说,昨天两名手下夜不归宿,定有原因,怎么还可以如此坦然?
这时的藤井才有些自责,但觉得为时已晚,当务之急是迅速组织部队进行抵抗。
藤井刚下达战斗命令,枪声就密集地响起。好在他的部下平日里训练有素,枪法准,火力又猛,在抢占几处小山岗之后,很快稳住了局面,战斗进入拉锯状态。
无奈驰援的支那军队越来越多,藤井只能向战区总部呼救,于是三架日机抵近战场上空,开始投弹。
国军一边对空射击,一边迅速冲入敌阵,双方混在一起肉搏,让飞机无法投弹。
当一架日机被打下后,其余两只仓皇遁去。
失去空中支援的日军,火力大减,又不知支那军的人数,所以藤井不敢恋战,指挥手下进行突围。
他们原想从六宅坎头沿壶溪南进,但一看地图,前面是“苍州”,再往前还有个“古城”,城池如此密布,必是一处政治、经济、化中心,恐有军队驻扎,便决定向东面山区突围。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在机枪和迫击炮的掩护下,蹿过壶溪,翻过梧岭,往东侵入常绿地界。但等藤井也想往东过溪时,两侧山上的枪弹封锁了溪面,于是只能往国军力量较少的西南方向突围。
随着枪声、喊杀声的平息,几个小时的围猎和狼奔豕突均告平息。
山野重新安静下来,不知哪里来的十几只白鹭,再次翩然从山上的树林向水田飞来……
对于日军在黄泥山头一战中的失利,旧檀有《惜征人》诗相咏:
恶犬岂能吞大象?
蚍蜉撼树从来难。
黄泉路上愁云密,
奈何桥头水泼天。
而对于菊花小姑娘吃了锅巴以后的善良回报,旧檀作《雏菊》诗相赞:
揭块锅巴还锅盖,
寻常小物也带情。
一心换取一心报,
豆蔻年华最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