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痛苦，筋脉成

就在孙悟空释放灵力的那一刻，太上老君感觉到孙悟空不再吸取外界的灵力。

而在这个过程中，孙悟空吸取了多少灵力，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用太上老君的话说，如果用孙悟空汲取的灵力，可以劈一座山，断一条河。

孙悟空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灵力冲击带来的痛苦，体内灵力每一次的冲击都能够带动起孙悟空的躯体在丹房中疯狂冲撞，数个丹炉被撞倒滚落。

巨大的声响让丹房外心系师尊的童子实在放心不下，冲进屋来，恰好一个丹炉飞冲向太上老君，童子张开双臂以幼小的身躯挡在太上老君身前。

太上老君负手而立，意念动，丹炉距童子三指处停住，垂直掉落，童子回头看去，尴尬的挠头苦笑，随即转头看向孙悟空。

“师尊，那人用了师尊的九转金丹，怎么看起来是这般痛苦？”

“痛苦？”太上老君咀嚼着这个词，再看向伤痕累累的孙悟空，说道：“受得大痛苦，必得大成功！”

说完，太上老君转身出了丹房，目光远眺，看向西方，苦笑道：“老家伙，你这次可欠了老夫一个大人情！”

整整八个小时的痛苦折磨后，孙悟空，力竭；丹房，也安静了下来。

昏迷之中，孙悟空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些后来居上的灵力裹挟毒液的滔天力量在冲击缝隙的时候，爆发出恐怖的威力，那道缝隙在刹那间猛然变得很大，接着浩瀚的灵力，从开凿出的缝隙处涌入，成螺旋式前进，势不可挡。

而前进的过程，无比痛苦，比孙悟空的躯体从石块中剥离出来还要痛；比毒物毒液入体时开凿出的那条缝隙还要痛；比如来引下的六丁神火焚烧真身还要痛……

可创造，一定是痛苦的，不破不立，能承受得住大痛大苦，那么痛苦就将孕育出新生。

就像蚕蛹破茧而出，历经大痛大苦，方能获得新生，羽化成蝶，纵情翱翔于天地之间。

孙悟空恢复了意识，清醒过来时，身体还是极度虚弱的，他想要用手支撑起身体，尝试了两次后，未果，便继续躺平在床上。

孙悟空隐隐觉察出经脉处的血肉被这两股浩大的灵力开凿出一条通道，孙悟空尝试着运转体内的灵力，可历经大痛苦后，孙悟空体内的灵力与毒液裹挟的力量都已经消耗殆尽。

孙悟空唤了几声杨戬后，门外打着瞌睡的童子推门而入。

“这儿可不是昆仑山，是我家师尊救了你的命，还用了整整三粒的九转金丹！”

孙悟空回想半天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尽心火灵力强行以圣人威势吓退了孔宣，再后来便是昏迷中所历经的大痛苦，至于身在何处，孙悟空实在不知。

“你家师尊是何人？”

童子见孙悟空一脸茫然的样子，双手叉腰，不满中又带着几分自豪：“我家师尊可是三清中的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你吃了我家师尊足足九颗仙丹，你可得思恩！”

“多嘴！”

童子转过身看着太上老君一袭道袍大踏步而来，瞬间闭上了嘴巴，转头对着孙悟空做了个鬼脸。

“感觉好些了？”

孙悟空点头又摇头：“浑身没力……”

太上老君捻须而笑：“你师父的这一副圣人之躯岂是你能轻松驾驭的？不过你这猴子也算因祸得福，那毒虫体内有混鲲精血之力，中之经脉必毁，可你偏偏没有经脉，这毒液之力又助你开了条经脉出来，真是万幸。”

孙悟空难得的礼貌起来：“俺老孙在此谢过了！”

“老孙？师尊，这道士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童子惊骇，将孙悟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孙悟空面露羞愧，尴尬的咧嘴一笑：“昔日年少，不知老君手段，得罪了！”

如此模样引的太上老君放声大笑，笑够了，便坐到悟空床前道：“九颗仙丹，我那童子可是记的少了，五百年前你大闹天宫之时，打碎了老夫两个丹炉，吃了一百粒丹，如此算来你可欠的多了。”

孙悟空低眉垂首，不过又想起了什么，疑惑问道：“小子还有一事不明，请老君赐教。”

“讲！”

“那丹炉之火可是四大神火中的六丁神火？”

老君点头。

孙悟空紧皱起眉头，百思不解。

“如来曾引下六丁神火焚烧我的真身，若不是我分裂真灵，散尽灵魄，必定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为何在老君的炼丹炉中炼了七七四十九天，反而未能伤了筋骨，反而炼出一双火眼金睛？”

太上老君笑骂道：“你这猴子倒是机灵，在六丁神火前，圣人之下皆蝼蚁，如来佛祖引下的自然是六丁神火，你大闹天宫之时，捉你进炼丹炉内，不过是卖玉帝个面子罢了，何必认真，若不是和你师父有些渊源，你以为你这双火眼金睛是如何来的？”

孙悟空恍然，再追问：“老君和家师有何渊源，可否说与小子听听。”

太上老君沉思片刻，再抬头时，眸子闪烁。

“也罢，说与你听听也无妨，老夫万年前修为瓶颈，存进不得，急于求成之下便以丹药之力强行提升修为，可这等行径，无异于竭泽而渔，拔苗助长，即便突破，入了圣人境，也如无根之木，长久不得，是你师父将老夫拦下，助我重铸根基，闭关再修，才突破至天道圣人境。”

孙悟空听得愣神，大闹天宫地府之际，所向无敌，只觉自己本事通天，圣人境又能奈何，便猖狂无限，不想能活到现在，仍是承了师恩。

孙悟空耗尽全身气力，双手合于一处，前倾作揖，道了声谢。

太上老君淡笑受此一拜，转过身去，面向西方，眼神变得异常凌厉。

佛道之争，亘古有之，佛门能压道家一头，不是如来佛祖强过太上老君，只是太上老君不愿斗狠，更不喜沽名钓誉，他强任他强，他横由他横，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灵力真气足。

不过现在，一向不好斗不喜斗的太上老君看向西方的眸子中尽显浓浓战意。

与孙悟空交谈后，太上老君终是体会到菩提祖师的心境。

“我那聪慧过人的徒弟，到佛门那怎么就成了不服管教的泼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