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眼神,压着心口的委屈,闷声说:“当时,没想那么多。”
“而且,他说只是过来取小狐狸,顺路而已。”
越说头越低,沈行知神色不悦的看着她的头顶发髻上的那支碧玉簪子,听到她声音闷闷的,猜不透她的心思,干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避无可避的只能与他直视。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隐隐的冷意:“所以……这一路马车,你就开始考虑做状元夫人或是永乐侯夫人了?”
啊?!
这句话听得许宛秋一头雾水:“我考虑什么?”
一双无辜的清澈水眸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沈行知眼眸微动,声色的冷意少了几分:“考虑做状元夫人或是永乐侯夫人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许宛秋抬手往他胸口推了一把,别过头挣开了挑着她下巴的手,没好气的说道:“我可没说考虑这些,这一路回来,除了听到太后给你的指婚懿旨之外,我没半点你说的那些心思。”
“你也听到了?”
“那是自然,公公过来宣旨这么大阵仗,侯爷也提醒了我几遍,想不知道都难。”
说着说着,许宛秋都没察觉到自己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眼神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便又瞧见了他头上那个玉石发冠,突然越发觉得有些碍眼。
干脆别过头不去看他。
沈行知却察觉到她的异样,压了压嘴角:“你既然知道,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大家都说得没错,郡主的论身份地位样貌都与你相配,都说将来将军和右相府联姻,那是强强联手,亲上加亲。”
许宛秋趁他没注意,从侧边躲开,绕开了他走到房的屏风处,低头整理案上的籍,以此掩盖眼底的情绪。
沈行知侧身看她行走过去,语气随意淡薄,竟听不出她有半点情愫。
刚才他知道贺北羽故意要激怒他的,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贺北羽说她因为听到他被指婚的事哭了一路这句话是真的。
然而,事实就是她并未在意。
喉间酸涩堵得慌,他还是压着心口翻滚的情绪,问她:“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许宛秋整理籍的手停了一下,心口位置仿佛被蜜蜂蛰了一下,那种刺痛的感觉很清晰。
她没有出声,沈行知眼底滑过一丝期盼,正欲抬步靠近她,与她说他不会接受指婚。
“嗯,对啊,这皇城上上下下我瞧着也是郡主与你最为相配,虽然她性格乖张了些,但毕竟都是因为对你心有所属才这样的,郡主如此情深意切,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许宛秋的声音轻轻的,但却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的传到他耳朵里,才刚挪动的脚步收了回去。
站在原处看着她低头认真收拾籍的模样,当真是半点没将他放在心上。
他冷哼一声,自嘲般的说:“你可真会为我打算,既然都想得这般周到了。”
许宛秋放下籍,她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
“你是我师兄,自然是要想周到些的。”
“说来,婚期不知道会定到什么时候,你的郁症我得抓紧时间了。”
毕竟等他成婚了,她就得赶紧离开了。
否则,她在这里郡主也不会答应的,没必要搅和在他们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