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郎一脸温尔雅的笑,见到九娘后,温润如玉的眼睛闪了闪,对其颔首为礼。
“咦,那不是灵儿嘛,灵儿,这里——”
今日的程雯婧似乎格外兴奋,其实也可以想象的出来,难得逢到这么热闹的时候。
阮灵儿听到呼唤声,走到这处来,身边除了带了婢女香儿以外,还有个不速之客。
“阮孟玲,你怎么也来了?!”
程雯婧皱起眉,一脸不悦之色。
阮灵儿望了望身边的阮孟玲,又为难的看了程雯婧及萧九娘一眼,拉着两人去了一旁。
“灵儿,你怎么将她也带来了!”不待阮灵儿出声,程雯婧便率先问道。
身为阮灵儿的好友,对其那个刁蛮任性的异母妹妹也是知晓的,且之前阮孟玲没少找阮灵儿麻烦,被好打不平的程雯婧堵了回去,所以两人素来不对盘。
“我也没办法,你不是不知道的,我爹希望我们姐妹俩和睦相处,所以——”
所以不用说,程雯婧和萧九娘也明白了。
这阮成茂也着实有些可笑,事后弥补不算,还要全家人一起演戏做出和睦之态,以好堵住悠悠之口。新年这些日子徐氏没少带着阮灵儿和阮孟玲姐妹二人,四处走家串户去走亲戚,甚至连徐府那边都去了,换着以往杀了徐氏也不会带这个便宜女儿去拜访‘外祖’及‘外祖母’的。
这办法是俗了点,但效果不错,至少表面上是没什么人再议论徐氏不慈之事了,至于朝堂那边的弹劾,阮成茂做尚仆射这么多年,也不是个没有能力的,自是有办法应付过去。
毕竟被那些御史官员们揪着说事的,不外乎阮成茂此人的人品以及治家不严,阮成茂的人品早年便声名大噪了一阵,那休妻再娶之事连承元帝都没说什么,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治家不严。如今家中和睦,自然也没人能拿着说事了。
就如同楚王当时所说那般,本就是给其找点麻烦添些堵,也没寄望能拿阮成茂如何,不过是一种隐晦的警告罢了。
“也就是说咱们得带着她了?!”程雯婧一脸扫兴的模样。
“雯婧,对不起啊……”阮灵儿垂着眼睑,嗫嚅着。
“好了好了,带着就带着吧,反正我是懒得与她说话。”程雯婧浑不在意的挥挥手,目光扫到那处去,柳眉顿时竖了起来,赶忙奔了过去。
原来三人去一旁说话间,阮孟玲已经和王四郎说上话了,看其脸颊晕红,眼神闪烁,一副小女儿家娇态的模样,又是一个对王四郎心存仰慕者。而王四郎碍于人是阮灵儿带来的,也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应付着,只有萧九娘看出他温和有礼背后所隐藏的疏离。
程雯婧哪里能见得了此幕,赶忙挤了过去隔开两人。
“阮孟玲,你作甚?!”
“我没做什么啊,只是和四郎哥哥说说话而已。”阮孟玲眨着眼睛,一脸无辜道。
“四郎哥哥是你能叫的?!”
“你不也是叫四郎哥哥吗?那我该叫什么?”
“……”
好吧,接下来的行程不用想定然是在水火之中。
萧九娘一脸无奈,王四郎有些尴尬的拉着程雯婧低声劝着,而阮灵儿则是左看右看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模样,阮孟玲跟在一侧,之前有些索然无趣的脸上,此时盈满了笑容。
一众人往前行去,渐渐隐入一片绚丽五彩的花灯之间。
……
九娘只不过逛了一会儿便烦了。
无他,这一路上程雯婧与阮孟玲宛如斗鸡也似,斗嘴个不休。
王四郎夹在中间也不好插言,至于阮灵儿起初还劝解几句,之后一点作用也无,只能无奈的看着两人。九娘就更置身事外了,从头到尾就做旁观状。
以程雯婧的伶牙俐齿,阮孟玲完全不是其对手,不过这少女似乎一点都不气馁,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九娘也就只当看戏了,只是搅合得逛灯市都没甚意思。
那边两人斗嘴没完,根本没发现事情的中心点王四郎,早就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和九娘并排而行。
“若不然,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王四郎望着身侧那半垂眼脸的少女,在五彩斑斓的花灯照射下,越加衬得少女精致小脸的白皙晶莹。
九娘想了想,点点头。逛了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且如果这么一直下去,今日也不用玩了,直接回家算了。
阮灵儿也没有意见,刚好近前就有一处酒楼,几人便相携而去。
酒楼此时宾客盈满,甚是热闹,进去之后竟然已经没有位置了。
其实也可以想象的到,东西两市的灯市素来热闹,且到了亥时还有烟花可看,早就有许多富贵人家早早就在靠近放烟花的位置定下了雅间,这些个酒楼之所以会宾客盈满也俱都是因为如此,九娘几人没有提前定下位置,会没有位置也是理所应当。
王四郎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连连感叹自己考虑不够周全。
其他三人倒没有说什么,阮孟玲素来是个任性的性子,此番又想在王四郎面前表现一下,便硬拉着酒楼掌柜让其给自己等人挪出一个位置来,为此甚至报上了自己亲爹的大名。
“知道咱们都是谁吗?反正我不管,掌柜你今日一定要给我们挪一处位置出来!”阮孟玲半扬着下巴任性道,言语之间还不忘瞅程雯婧一眼。
就在这之际,二楼凭栏处响起一个男声。
“哟,五弟,那不是你的小表妹吗?”
就见一个长相俊美、锦衣金冠的倜傥男子手持酒盏,凭栏望着此处,目中满是盈盈笑意,九娘却从中看出了些许恶意。
竟是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