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在外未归,秦慕白就与武媚娘在雅阁里坐了一会儿,很享受的听着曲子吃着茶点,闲聊叙话。
秦慕白笑道:“媚娘,现在你两个哥哥都很乖啊!一个主外,经营天下第一酒;一个主内,料理家门事务。你这个做妹妹的做起了甩手掌柜,四处游玩即可了。”
“哪有那么轻松啊!”武媚娘笑道,“行商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生意只能越做越大。天下第一酒是不用我管了,但还有更多的生意等着我料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秦慕白说道,“上次你在绛州做了那么一件大好事,朝廷还没对你有所表示呢!哈哈,虽说投桃不奢望报李,但生意人可是从来不白白投资的。怎么样,你想要点什么好处?”
“嘿嘿!”武媚娘贼兮兮的笑了笑,说道,“上次嘛,我主要是去看你。一时兴起想到赈灾慰军,多半也是为了帮你经营名声。只不过,如果皇帝能赐下一点好处,那就再好不过了。慕白你知道郑凤炽郑家为何成为长安第一巨商与大唐首富吗?”
“当然知道。那是因为从武德朝起,他就与朝廷联系紧密,是一门官商。”秦慕白说道,“大唐实行盐铁朝廷专卖,但具体实施下来时,也要指定商人代理经营料理。而郑家,就是接手了大唐的官盐售卖权,还兼营着绢布粮食的买卖。这等生意都不能寻常人家能做的。一来朝廷不允许,二来没有皇家与朝廷的背后支持,谁也没那个实力。怎么,难道你想效仿郑凤炽?”
“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取而代之是不可能的。我只想步步为营做得更好。”武媚娘说道,“现在我不指望拿到盐铁绢布与粮食马匹这类物质的经营权,但若能有一块‘大唐义商’的牌匾,那我武氏商号也就身价百倍了。在商界之中会拥有更大的名气、信誉与号召力。这比赏赐我百金千银与万亩良田还要珍贵。”
“你果然聪明,的确是经商的天才。”秦慕白大笑道,“这一块牌匾,的确是胜得过千金万银。你放心,当初禇遂良找我商议是否接纳你的捐赠的时候,就隐约提到了‘大唐义商’这回事。相信他回朝之后,自会去张罗。禇遂良这个人,聪明,最会不损会却利己的做人情。这件事情是他经手的,相信他会上心的去办,都不用我们催促。”
“嘻嘻,如此甚好。”武媚娘欣然的笑道,“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当初到了绛州,若非是知道褚遂良正暂代绛州刺史一职,我也不会将捐赠交到他手上。因为我知道,他和你一样同是皇帝近臣,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也要卖你几分颜面。我这笔捐赠一送出去,不必我说,他自会替我弄来我想要的东西。”
“啧啧,要不谁说‘无奸不商’呢?媚娘,你真是奸狡如狐啊!”秦慕白说道。
“去你的!我赚点儿钱容易吗?”武媚娘说道,“我既不偷也不抢,做的都是合乎情理法的生意,既不行贿也不偷机,光明正大,赚的都是干净钱呢!”
“是是是,你聪明能干行了吧?”秦慕白哈哈的笑。
“讨厌!”
过了许久,薛仁贵方才回来,已然快到了午饭时间。
回来之后,薛仁贵径直去了后院柴房,也没人叫他,他就轮起斧子劈柴。房边的屋檐下堆了若大的一堆干柴,听天下第一酒的仆役说,这全是薛仁贵今天早上一会儿劈的。短短的半个时辰工夫,他便劈出了人家需要大半天才能劈出的柴禾,着实吓着了一些人。
秦慕白与武媚娘一起来到后院,看到薛仁贵在那里挥汗如雨的劈柴。短短的一把柴刀,一刀下去,腿粗的木棒干净利落的一分为二,武媚娘顿时骇然的睁大了眼睛。
“看不出啊,薛大哥生得倒是斯斯,居然如此天生神力!”
“少见多怪。”秦慕白笑着走了过去,唤道:“薛兄!”
薛仁贵连忙放下柴刀拱手拜道:“秦将军,大东家。”
“薛大哥不必如此生分。对了,是谁让你在这里劈柴来了,真是无理!你可是我请来的客人!”武媚娘有些生气的喝道。
薛仁贵忙道:“大东家不必发怒,没有人叫在下劈柴,是在下自己愿意的。索性闲来无事,还不如帮着做点事情,就当是打练筋骨了。”
秦慕白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薛兄收拾一下,今日去寒舍小酌一杯吧!”
“这……在下安敢叨扰?”薛仁贵有些为难的说道。
“无妨,来吧!”秦慕白随和的笑道,“今日难得清闲,便想起邀薛兄过府一叙了。既然已经来了长安,薛兄怎么能不去看一看家父呢?”
“令尊秦叔宝?”薛仁贵眼中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正是。”秦慕白呵呵的笑,“家父也很想见一见,善使方天画戟的龙门薛仁贵!”
“好,在下随你去!”这下薛仁贵二话不说了,干脆利落的一抱拳答应了下来。
秦慕白心中欢喜,暗道:果然还是我父亲对他更有吸引力……薛仁贵是追求巅峰的武者,我父亲又是名扬天下的鼎鼎战神,这便不奇怪了。
薛仁贵回房收拾衣妆了,武媚娘撇了撇嘴讪讪的道:“我就不去了噢,我留在这里打点一下酒肆,好些日子没来了。”
“你怎么能不去呢?”秦慕白故作惊愕的道,“我今日可是主要请你呢!”
“什么?不是吧!哼,哼哼,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薛仁贵!”武媚娘发着小脾气。
秦慕白呵呵的笑,低声道:“他只是其中一员。你这个未家门儿秦家媳妇,还没去过我家吧?丑媳妇也总是要见公婆的,你怎么能碍着不去我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