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庄头与媳妇相携归去。
“当家的,老婆子我这辈子了了,想不到还有吃鱼吃肉吃撑的一天,原以为每天食堂的饭食已经够好了,换作以前哪敢想啊!”说着自己嘿嘿笑起来。
王庄头看着身边衣服都遮不住腰间肉的老伴,心里很是复杂。
“这段时间让家里人好好干活,争取到冬天来了,一人换身棉袄穿。你管着的那伙妇女也是,要时刻给她们紧紧皮,别仗着老爷夫人心善,蹬鼻子上脸的,不然哪天被发卖出去了,哭都没地路去。我是发现有几个油嘴滑舌惯会偷懒的,我见着黄秀才看了他们好几次,往纸上记着什么,我可警告你,若是你手底下的人出错了,就算老爷夫人不跟你计较,我也要好好收拾你!”
王氏缩了缩脖子:“我知道了,下午我会挨个找她们说话的!”
小四郎吃得肚圆圆的在他们草棚门口躺着,见着爷奶来了,立马跳起来欢呼。
“爷爷奶奶回来啦!”
不一会儿从草棚子里钻出一个男子,男子后面又接着出来一个妇人,一个接一个的从矮小的草棚里钻出来。就像印度人坐面包车一样,你永远不知道能从车里下来多少人。
一堆人齐齐站在空地上,叫爹的叫爹,叫娘的叫娘!
王庄头‘嗯’了一声,随后钻进棚子里歇息去了。
王婆子对着儿子媳妇说:“都吃过了吧,老大媳妇,饭怎么分的?”
王米媳妇低着头老实回道:“干粮还是各吃各的,您和爹的六个干粮分给了当家的和二弟一人一个,还留了个给三弟。还有三个,我和二弟媳共分一个,一个给四个孩子分了分,还剩一个没吃,放在碗里呢!”
王婆子:“嗯,分得还算不错,菜呢,怎么分的。”
王米媳妇接着说:“我把所有菜倒在一个盆里,搅和搅和,给大人打两勺,小孩一勺,我和二弟妹打一勺半。”
“好,你做得还算公平公正。你要记住,你是老大媳妇,我和你爹不在,这家里家外的事你就得管起来,还有老大也是,别一天顾着埋头苦干,平日里也多多瞧瞧家里缺啥少啥,带你弟弟们做好,行了,都歇息去吧,下午还要上工。我警告你们所有人啊,包括小四郎,别给我偷奸耍滑的,有多大力气全给我使出来,老爷夫人都在看着你们呢,别以为主子们心里不知数。”
说完率先走进去,低身进到棚子里,角落放着几个陶罐,平时用来煮粥的,几个木盆木桶堆放在一边,各人吃饭的木碗各自收着。
王氏随便扫了一眼就顺着土台阶下到地里去,首先踩到的地是一块不规则的方圆形。里面也挖了一个火坑,边上垫着几块大石头,刚好能放下一个陶罐。
四面有几个门洞,黑黝黝的不透光,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上草棚顶漏下来的。
北边门洞进去是王庄头和王婆子住的,里面直接挖出了个土床,上面铺着破草席,此刻,王庄头正在呼呼鼾睡。
南边是小儿子王油的住处,小小的仅容一人躺下。
西边是二儿子王面夫妻的屋子,他俩的土床倒是大一些。中间隔了道草帘子,左边睡着夫妻俩和小儿子四郎,右边睡着女儿大丫。
东边是老大王米一家人,同样的布局,同样把床分成两边,一边住着夫妻俩,一边住着三个儿子,大郎,二郎和三郎。
在王婆子的一声令下,所有人悄默默的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头刚沾草席,立马入睡。
睡了小半个时辰,王庄头率先醒来,独自去往大榕树下,‘梆梆’地敲响挂在树上的破铁鼓。
“上工了!上工了!”
一连敲了三遍,从各处草棚里跑出许许多多人。
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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