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清一直知道这家酒店,记忆中也一直是贺家的产业,但为何不让汪堋来通知自己,一想到此处,贺林清就心存疑虑,但他还是上了电梯。
数字一个一个跳动着,很快,“叮”得一声,贺林清已经到了,他走出电梯,电梯门口,还有一个楼梯,贺林清走了上去,然后推开了楼梯最上方的那一扇门。
月色被折射成了无数个小碎块,充盈在整个穹顶空间之中,可站在这个角度,也丝毫不影响贺林清观看上方的天空,天空就像是一块湛蓝色的宝石一般,而月色就像是波光一样,一点点播撒出来,映入贺林清的眼睛之中,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发光水母群体。
在整个顶层之上,用得是钻石切工的玻璃,才能够达到这样的折射效果,房间之中,有两棵龙骨木,还有个环形圆几,沙发就摆放在一旁,桌上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准备了一杯酒,还有一瓶没有开封的葡萄酒。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为自己准备好的,贺林清舒服地坐在沙发里头。
突然上方升起一个巨大的显示器,而一道光束从后面投射过来,屏幕上投影出了一个短暂的视频,看到视频中的中年男人出现的时候,贺林清
心中当真有几分难受。
上头出现的是自己父亲,贺正信。
贺正信的目光中全是慈爱之色:“林清,你现在终于有资格面对贺家的试炼了,相信这几年的惩罚,对你来说,既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遇,他让你得到了其他贺家孩子得不到的东西,现在我要向你郑重地介绍,你接下来要面对的试炼。”
画面突然一转:“你要用两年的时间,使所有苏城的产业都归于我们贺家旗下,接下来,你更加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想法有可能和你不一样,其中有一些人,你也许很看不惯,但我认为,他们是很好的人生导师,对你的发展大有裨益,你可以以他们为鉴,也可以将他们当成你的榜样,希望你这次试炼能够成功,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继承人。”
屏幕一下子黯淡下去,贺正信说得话,和贺林沙的话产生了映证,尤其是最后一句,这个所谓的希望,也就是说整件事,根本就是没有谱的,继承人,未必就是贺林清,他甚至要和贺家其他的孩子竞争。
想到这里,贺林清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对他来说,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贺家其他孩子了,他甚至不知道他
受罚的这几年,其他人究竟经受了多少教育,在金融方面又有多少他根本不知道的天赋,综合看起来,他确实和那些人有距离。
就在这时,刚才消失的画面,竟然再一次亮了起来,这一次依旧是贺正信,贺正信竟然十分难得地狡黠地笑了笑:“儿子,我刚才没有关心你,你是不是很失望?”
贺林清心中确实有个声音叫嚣着失望,可这一刻他已经回过神来了,这很明显,也是贺正信之前录下来的。他便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才没有很失望。”
就算是贺正信完全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他也不能输了阵仗。然而画面中的贺正信哈哈一笑道:“天哪,儿子,我们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 你竟然没有失望。”
这竟然是实时视频,贺林清瞬间无语了,他撇撇嘴道:“爸,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外面。”贺正信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桌子上的酒,是我给你准备得一个小礼物,孩子,希望你天天开心,也希望你能尽快完成任务,回到我身边。”
到了这一刻,贺正信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父亲一样,不厌其烦地絮絮叨叨。
“贺总,还有五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
”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贺正信点点头,他又将目光投到了贺林清脸上:“孩子,多注意身体,爸去开会了。”
很快,影像又没有了。
贺林清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他拿起桌子上的葡萄酒,很明显,酒已经醒好了,贺林清为自己倒了一杯,那酒香之中,蕴藏着葡萄之中饱含的阳光和雨水,他晃了晃杯子,便喝了一口,这酒里头有股奇怪的味道?
难道是自己喝的方式不对?贺林清又喝了一口,兴许是酒精把他的舌尖麻木了,这一口倒是没有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然而很快,贺林清就感觉自己的大脑眩晕起来,他艰难地站起身,想要往前走几步,却不想事与愿违,他还没来得及往前走,就重重地歪倒在沙发中。
天旋地转,再加上那些折射得月光的催化,贺林清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麻木了,整个人都头重脚轻,但心跳和身体的反应正是两个极端,他的心不断地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眼皮不断地耷拉下去,尽管贺林清已经尽力睁开眼睛了,但是这一切都很无力,很快,便有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映入贺林清的眼帘,但这已经是贺林清最后一
眼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自己被绑架了,紧接着,世界便陷入了黑暗之中。身体变得十分松软。
梦是黑暗而恬淡的,非常地舒适,贺林清感觉自己就像是飘在云端一样,他用俯视的视角,看着贺家的庄园,贺家庄园在祖祖辈辈的资本积累之中,变得越来越大,又兼顾了每一任继承人的审美。
因此从这个角度看起来,贺家的庄园,就像是将世界各个地方的风景,搬到了同一座园林里一样,从不同的角度,绝对能够看到完全不同的风景。
这一刻,贺林清很清楚,他很想看看这个庄园的全貌,因为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但他无论如何,就是进不去大门,他似乎被关在大门外了。
贺林清一瞬间变得很着急,他不断地敲打着大门,可是他和大门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别!”贺林清一下子坐了起来。
身下是十分柔软的鹅绒褥子,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啊,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并不怎么迟钝和疼痛,显然,那瓶酒里头有问题,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他动了动自己的腿,却碰到了丝缎一样的东西。
他惊讶地往旁边看去,只见自己的身旁,竟然躺了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