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盛砚不满,但第二天早上侯天河说到做到,还真在天没有大亮时,就将盛砚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不过,盛砚从来都没有在这么早的时间里起床,显然很不适应,也很不想要配合侯天河的动作。
盛砚就像是一只鸵鸟,在侯天河面前,她很没有形象地直接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因为她的动作,现在凌乱地散在了枕头上。
“我不去……”盛砚知道侯天河叫自己起来跑早操,嘟囔着说。
那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和耍无赖。
可是侯天河认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允许她轻而易举地推脱?
侯天河站在床沿边上,看着已经将自己裹成了一只蝉蛹的盛砚,然后毫不客气地直接将人连着被子一把从床上抱了起来。
这点重量,对于侯天河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他抱得轻松极了,直接大步走出了房门。
盛砚还想要继续装死,但是没想到她刚被侯天河这么卷着出门,耳边就落下来了一道稚嫩的童声——
“阿爸,阿妈这是怎么了?”
侯确早就已经听着号角声起床,就算是周末,他也不睡懒觉,而是要跟在自家亲爹身后,一起去跑步做运动。
今天侯确起床后,小脑瓜子里还在琢磨着为什么他的阿爸今天起来晚了,现在这么一看,站在客厅里的侯确歪着自己的小脑袋,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明白了什么。
侯天河刚想要回答,但在这一瞬间,忽然一只柔软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唇。
侯天河低头,一点也不意外地就对上了盛砚那双已经带上了几分惊慌和警惕的眼睛。
“不准说话。”
这是盛砚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侯天河脸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情绪,但是眼里已经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下一刻,盛砚就直接从被子里跳了出来,“阿妈没事。”盛砚说这话的时候,只是飞快朝着自家小崽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就大步走进了洗手间,“阿妈马上收拾好,跟我们侯确一块儿出去跑步。”
盛砚现在这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挺正常,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有多想掐死侯天河。
盛砚想,要不是因为侯天河要抱着自己在儿子跟前丢脸,她何至于跟瞌睡对抗?
一捧凉水让盛砚的脑子里清醒了不少,随后她跟在了侯天河身后出门。
不得不说,这年头住在丘陵地界,大院的绿化率很高,周围都是植被,而且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工厂,靠近海边,环境优美,就连这空气,呼吸一口,也让人觉得洗肺舒坦。
盛砚站在门口,不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跟在侯天河身边,先做了一组热身运动。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盛砚还真没有怎么早起锻炼跑步。
从院子里出去后,盛砚原本以为自己还要照看照看家里的小人儿,谁知道侯确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不仅仅没有让盛砚招呼一声,而且小崽人虽然小,腿虽然短,但跑起来步子迈得倒是很稳,而且吭哧吭哧,马不停蹄,紧紧跟着自家亲爹的步子,愣是没有落下太多。
侯天河有的时候也会等一会儿侯确,看见侯确跟上了自己的步子后,才这又开始继续跑步。
反观盛砚,就没有那么觉得舒坦了。
盛砚这身子的体力是真不太好,还没跑多远,都已经觉得气喘吁吁。
再加上侯天河和侯确两人平日里跑的也不完全都是平底,丘陵地带最不缺的就是爬坡上坎,简直太消耗体力。
再经过有一个下坡,到了另一个上坡的路口跟前,盛砚终于坚持不住,双手叉腰站在原地,弯腰,气喘吁吁,对着前面一大一小两人摆摆手,“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她从前跑个八百米都会要了命,现在这还不是在操场的平地上跑步,盛砚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行了,口腔里都已经隐隐有了铁锈味。
侯确听见自家阿妈的声音,那抡得像是风火轮的一双小短腿,一下就停了下来,转过头,又哒哒地朝着盛砚跑了去。
“阿妈跑不动了吗?”侯确仰着头问。
盛砚刚想说家里的小崽还是很懂事,结果下一句,侯确的话就让她想要短暂地扔了这个崽。
“阿妈好弱啊。”侯确认真地感慨道,“阿妈居然都还不如我呢!”
盛砚:“……”
慢了一步走过来的侯天河刚好听见自家儿子这天真烂漫的言语,跟盛砚的反应不同,侯天河在听见这话后,唇角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翘了翘。
幅度虽然很小,但不是没有。
侯天河伸手按在了侯确现在那颗仰着脸的小脑袋上,“有你这么说你阿妈的吗?”
侯确嘟了嘟嘴,碍于亲爹的威严,他老老实实地摇头认错。
这条路是侯天河每天都会带着侯确来跑一遍的,对于侯确来说,肯定已经不陌生。所以侯天河很放心地让身边的小崽先跑,等会儿自己和盛砚再跟他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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