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飞信到不周山,传大殿下回来。”
放眼仙族,目前能对付清泽的,恐怕只有沧阙了。
……
自攀天涯离开后,清泽没有回太曦宫,而是带凤凉凉回了夜澜。
在云端时,远远便见夜澜山上有一块块的绿,近了才晓得是竹林,郁郁葱葱重重叠叠,似碧玉似翡翠。
清泽径直带凤凉凉到了竹屋前,并未从山门口进,因此无人知晓他们回来了。
“这是……”
梦里的竹屋……
凤凉凉怔怔望着眼前的竹屋,想到梦里的情形,渐渐有点相信清泽是自己的师父。
“咳咳!”
清泽落地后踉跄了几步,脚步虚浮的往里走,上台阶时咳嗽几声绊倒在地,嘴里吐出几口血。
“师父!”
凤凉凉着急之下,一句“师父”脱口而出,他听了,回头对她虚弱的笑了下,下一瞬便昏死过去。
“清泽!”
凤凉凉被他吓到了,几步奔过去,将他翻过身来,看他一身浅金色衣袍上皆是星星点点的血花,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你别死……别死……”
她呜咽着拉他起来,使了全身的力气把他拖到房内榻上躺下,再颤巍巍地解开衣衫查看他的伤势。
大大小小的伤口果然迸裂流血,腹部被玄火鞭灼伤的焦黑伤痕更是触目惊心。
“清泽……师父……清泽……”
凤凉凉一遍遍叫他的名字,抬手捏指用自己微薄的灵力为他疗伤,再抹了眼泪褪下他身上沾血的衣袍,翻箱倒柜找了伤药出来,不管有用没用,先给他包扎了再说。
好在他虽然还昏迷不醒着,身上的伤口倒是不流血了,就是时不时会咳嗽。
她守在塌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入夜后久久都不敢闭眼,直到天擦亮才熬不住睡过去。
清泽醒来时,便见凤凉凉娇小的身子趴在身侧,一只手还紧紧拉着他的手,脸颊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浓密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
他猜她一定又哭鼻子了,被她握着的手动了动,接着缓缓坐起身。
“清泽……”
刚一坐起来,她就醒了,迷迷糊糊爬起来,手揉了揉眼睛,睁开后看他醒来,愣了下,随之一把抱住他。
“呜……你终于醒了,你流好多血,我好害怕……”
清泽心弦微动,抬手覆在她后脑勺顺了顺,深呼吸一口,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玄火鞭在哪?”
“你身上那么多伤,怎么会没事。”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会分不清他伤得严不严重吗?
“玄火鞭。”
清泽坚持要看玄火鞭。
“你要这条鞭子做什么?”凤凉凉为他取了过来。
橙色与黑色两种颜色交织而成的鞭子,不在主人手里时,玄火消失,倒刺收起,从外表看,和普通鞭子没什么区别。
清泽拿过鞭子左右看了看,“用它换引魂幡。”说罢,举目看向凤凉凉,勾了勾唇角,“昨日之举,既是为你报仇,也是为了夺此鞭。”
“所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吗?”
凤凉凉心中一刺,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愧疚自责萦绕着她,令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又落下泪来。
看她流泪,清泽眉头顿时一蹙,哑声:“不要哭了,收拾一下,准备和我去魔族。”
“魔族?”
凤凉凉吃惊的睁大眼,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残之地,数万年来,仙魔两族一直是死对头,清泽眼下伤重未愈,草率前往岂不是很危险?思及此,她摇摇头,“不能去,你身上的伤没好,魔族那么危险,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估计是猜到了她会这么说,清泽直接道:“墨云尘没时间了,三魂七魄若分散太久,引魂幡也召不回来,你不想救他吗?”
“我……”
提到墨云尘,凤凉凉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心爱之人,两人都对她很重要,要她选一个,她怎么选?
“迟了,这世间就再也不会有墨云尘这个人。”清泽沉沉出声,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想到凤凉凉可能真的喜欢墨云尘,他便觉得……有那么点不舒服……
——我说你对小凤凰有意,你偏要反驳,是不是要等她爱上别人,要离开你和别的男子共度一生,你才会明白自己的心?
脑中倏地冒出池玉的话,清泽猛地一震,惨白着脸望向凤凉凉,随即又收回目光抿紧唇。
不可能!他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姻缘”二字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救出母亲!
凤凉凉……他对她只是……只是出于几分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