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时,果郡王一家去木兰围场射猎,嫡长女被蛇咬了,宁阳的生母为嫡长女吸蛇毒,自己中毒死了,嫡长女当时抢救过来,但三天以后,还是死了,一个死了女儿,一个没了娘亲,果郡王妃又思女心切,又感激宁阳的娘有救助之恩,索性就把宁阳收养在膝下,当嫡女养着,这才有了后来的宁阳郡主。”荣妃道。
“这是辛秘吧,我从未听说过。”默言道。
“不错,去木兰围场的人并不多,当时王妃就下了封口冷,就说通房带着二娘子不小心被死咬死了,我也是听当年一起去了的人说的。”荣妃道。
“娘娘的意思是,那桩事件,会是宁阳策划的?”默言有点难以置信:“可她当时才五岁啊。”
“是她娘策划的,为的就是给女儿一个好的前程。”荣妃道:“那个通房自幼与王妃一同长大,王妃学习时,她在一旁看着,久而久之,琴棋画都精通,是个有心机又非长聪明的女人。”
“当时最古怪的就是那条蛇,明明两个孩子都在,蛇却只咬了嫡长女就跑了。”
“这并不奇怪,蛇并不喜欢咬人,之所以会攻击,应该是自己的安全
受到威胁了。”
“古怪就古怪在这儿,事情发生时,那条蛇就在宁阳的头顶,宁阳吓得尖叫,没咬宁阳,反而咬了离她几步之遥又很安静站在那儿的大娘子。”
默言点了点头:“那就太可怕了,为了女儿,自己的命不要,可对着一张与自己女儿那么象的脸,怎么下得手去?”
“所以啊,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以后跟她远着些。”荣妃道。
炸弹事件后,默言亲上门给宁阳治伤,还给她修容药,还以为,与宁阳握手言和了,原来,有的恩怨,不是你肯和解就能真正和解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一样,不愿在已经过去的事情里纠结,睚眦必报的人,就算表面同你友善,该害你的时候,还是会害你。
“多谢娘娘,默言受教了。”
葬礼一同办了七天,侯夫人下葬那天,还是来了不少亲朋与京城官员眷属,大家心照不宣没提侯夫人不能葬入秦家祖坟的事,也没人问为何没能与忠义侯同葬,毕竟一位皇妃在坐,还有位人称活阎罗的秦承颂主持,没有人敢造次。
忙了好些天,默言累了,宫里并未派人催荣妃回宫,荣妃便称病继续留在侯府
住着。
而葬礼期间,正逢年节,外头都热热闹闹披红挂彩,侯府冷冷清清肃穆安静,白幡招展。
如此倒省去许多环节,葬礼只能简单,太热闹怕冲了年节的喜庆,总不能因你一家之悲,让万家同悲吧,过年就是要开心团圆的。
一个年节就这样在指缝间溜了。
新的一年,离钦天监定的的婚期,只有几天了。
可秦承颂却被皇帝派去了黑怒湖,那里遇到了百年难有的冬汛,几十万百姓遭灾,朝庭拨下的救济款却出了问题,救灾粮也成了发霉的陈粮,黑河节度使莫明被杀,而监护灾银的御使大夫死了,两桩人命,三百万两银子,一百万担粮食不翼而飞,朝野震惊,皇帝龙颜大怒,着刑部与大理寺彻查,但十多天过去,刑部与大理寺也没查出半点有用的东西,皇帝命秦承颂为钦差,监察黑怒湖救灾事物。
默言的婚事果然延期,就算不是在热孝,也得延。
荣妃每日一看见她就叹气:“我怎么觉着,这理有点蹊跷呢。”
默言好笑道:“难不成还有人为了阻止我的婚期,请动了老天爷?黑怒湖的灾情可是十打十的。”
荣妃还是
摇头道:“可太巧了,怎么就正好发生在正月呢?我多想在家里为你和阿颂主婚,爹娘一死,我最亲的人就是你们俩了,结果,这婚期竟然一拖再拖,好烦啊。”
她说烦,眼睛却看着小豆儿,嘴角念笑,看不出有多烦。
默言好笑道:“娘娘还怀着身孕呢,可不能烦。”
荣妃嗔她:“本宫打算住到月份大了再回宫,生还是要在宫里生的,总不能让人说本宫在作假吧。”
明明就是在作假,哪来的身孕?
默言好笑,但却不戳穿。
秦承颂离京,侯夫人又过世了,府里大小事物都落在默言头上,荣妃可没心情掌家,她只当那坐镇的,有谁敢不服默言,定会被荣妃拎出来整治一顿,她身份尊贵,又是侯府嫡长女,谁敢不服?
有她撑腰,默言办事顺畅多了,青荷调到了她身边,还是当管账娘子,默言让小香儿跟着青荷学做账,小铃儿很羡慕,虽然她没有小香儿机灵,人也稍嫌木讷,但做账就是得沉稳又有耐心的人才最好,默言便让青荷将二人都收了当徒弟。
二人学得很用心,小香儿本就是个机灵又能吃苦的,没多久就能反算盘拨
得飞快,铃儿虽然笨一点,但也很用心,青荷很喜欢这两个徒弟,每日都带着两丫头勤快得很,算完账还教她们刺绣,收纳。
春喜最细心,就是太感性,爱哭,程明秀常笑话她。
这一日默言正抱着小豆儿在园子里玩,小豆和有四个多月了,胖呼呼圆滚滚的,小脸更是粉琢玉雕,唇红齿白,太招人爱了,默言完全忘了他的父母亲,以经把他当成了侯府的掌中宝,大家都疼他喜爱他。
二太太这阵子安生了不少,过年也没过来,二房那边却鸡飞狗跳,二太太大年初二就回了娘家,把家里的钥匙带走了,二老爷连给小妾们的年过银子都没有,苦着脸求到侯府来,荣妃不想闹得太难看,还是让默言给了他二百两银子,却逼着写了欠条。
二老爷觉得无所谓,欠条写了不还又如何?娘娘总是要回宫的,到时候,来个死不认就是。
哪知,荣妃让二老爷拿二房在族里的祖产做抵押,虽然二百两银子只能买一百亩地,可那是二房留着渡日的最后的依靠啊,二老爷这才知道,侯府的秋风不似以前那般随便可以打了,没法子就去求儿子,毕竟他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