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恙摇了摇头,不愿意说话,他随意地将嫁衣脱下扔到了地上,爬到床上去睡觉了。
朱瑞弯腰将嫁衣拿起,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放到了灵盒中转身出了门直到晚上才回来。
晚上的时候应无恙已经醒了,可他还是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听着朱瑞进屋,不知道折腾着什么。
等到朱瑞折腾完了,他走到床边,开口问:“喜欢江南水乡吗?”
应无恙听到朱瑞的话,转过了身,看着朱瑞,见他依旧是那副表情,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便没有回答。
“一起走走,散心。”朱瑞神色冷凝,若不是见他张了嘴,应无恙真以为他没说话呢。
不开心的时候,似乎很多人都会去旅游。
朱瑞是这么想的。
应无恙垂下睫毛,只是说了句:“我没去过江南。”
他没去过江南,没见过美景,也不曾与人一起游玩过。
第二天两人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一起去江南了。
他们走的时候,燕钧也来送了,那副看情郎的模样让应无恙只觉得一阵恶心。
“师兄,我能跟师尊说几句话吗?”燕钧软声问。
应无恙直接将帘子放下,理都不理燕钧一声。
这场面有些尴尬,燕钧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树。
朱瑞跟着他到了树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燕钧这时却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个香囊,垂眸道:“师尊这么一走,怕是又难见面了,水乡蚊虫较多,希望这香囊能驱赶一些蚊虫。”
“你恢复记忆了?”朱瑞没接香囊,而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燕钧愣了一下,自知瞒不过朱瑞,便也点了点头。
若是燕钧没有那法宝,恐怕早就死了,自然,也不能重活。
“你经脉受损,若是想要恢复,还是潜心修炼为好。”朱瑞继续说,“你与应无恙本就不同。”
燕钧红了眼睛,他抿唇道:“我虽承认一开始是为了双修重塑经脉才讨好师尊,可师尊又怎知我不是真心?”
“师尊心疼应无恙,却从未心疼过弟子。”
“我这经脉也是应无恙一根一根挑断的,我又为何不能怨他?”
“斩妖除魔,拯救苍生当然与那妖物不同。”
应无恙恨燕钧,燕钧又何尝不恨应无恙。
他的父母死在妖魔手下,他从小便发了誓,还能活一天,就除一天的妖。
应无恙修了邪道,入了魔道,杀了普通凡人,那他也该被除掉。
燕钧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在应无恙最落魄的时候没能杀了他,甚至把他带回了自己府上,最后害得整个府上总共一百多口人全都死在了应无恙的手下。
血海深仇,他又怎能不报。
后来应无恙又与妖魔交好,那十几年凡人沦为妖物的口粮、牲口、甚至发泄**的工具时,应无恙又可曾劝过他的那群“朋友”。
燕钧的剑杀过太多的妖,除过太多的魔。
最后被拿着剑一根一根挑断静脉的时候,他也没哭过,可此时却忍不住,泪水顺着眼眶掉了下来。
他恨应无恙,也恨软弱无能无法再保护苍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