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明月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了,她脸色也沉了下来:“许仵作慎言,这南夏的律法,可从来没有说过女子不能做仵作。”
“可也……”没说过女子能做啊?
可是这次他的话被明月打断了:
“验尸是一种很神圣的工作,一万个人对一万件事情有一万种不同的看法,同一个人验同一具尸体,说不准会有别的发现。”
“更何况,我只是在查看一下这具尸体,许仵作这般阻拦,莫非是这具尸体出了什么事?”
明月身上的贵气也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已离开了明府两年,可从小养成的气度,却不是短短两年就能够消失的。
许仵作既然能在她身上看见了压迫,一
时之间哑口无言。
丢失被查案件中尸体可是大罪,许仵作哪里能让自己当上这个名头?
直接冷着脸将明月带到了两个棺材前:“左边那具是今日早上才运过来的尸体,右边那具是几天之前的焦尸。”
说完,他就站在旁边冷冷的望着明月,他倒要看看她能验出个什么不同来。
至今他仍然觉得,这看上去像个富家小姐的姑娘,不过是来玩的罢了。
明月没理会他,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在案卷上看到的仵作验尸结果。
焦尸黄六,表面无刀伤,无击打过的痕迹,口鼻处有灰烬,有浓烟灼伤痕迹,乃烧死之迹象。
明月打开了黄六的棺材,八月天干物燥,宿州的天气还是非常炎热的。
这具焦尸已经在义庄停放了七天之久,一打开,一股腐烂食物的气味扑鼻而来。
许仵作默默捂住口鼻,稍微离远了一些,许老爹一向闻不得的这种味道,小捕快脸色一变,两人快速的退了出去。
明月倒是面不改色的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姜片,整个人就栽进了那棺材里面。
此人不只是被烧焦了,而且他被烧的很焦,整具尸体蜷缩着,放了七天也没
让肌肉融化,应该是被火烧痉挛了。
只是这种姿势格外奇怪,按道理说站着或躺着被烧的人,不应该会蜷缩成这个样子,除非他是在一个窄小的空间里面被烧的。
明月检查了尸体全身,确定这具尸体为男性,初步检查之后,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
那是一把她师傅离开前留给她的刀,据说叫什么手术刀。
以前她从来没听过,不过确实好用就是了,特别是在郊外烤鱼的时候最为实用。
就在明月要在尸体上划下一刀时,许仵作阻止了她:“你要做什么?”
明月理所当然:“切开看看啊!”
“胡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做这等惊天骇俗之事来!”许仵作呵斥,“何况这具尸体我已经验过了,确定他是被火烧死的。”
明月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检查是检查了,可是你验了尸体表面,许仵作,你且看这尸体的口鼻处。”
尸体被烧得里嫩外焦,可是打开嘴巴还是能看见里面已经衍生了蛆虫。
明月面不改色的将那虫子挑出来,里面确实有烟灰,但是数量却不是很多。
许仵作他从来没有反复验过一具尸体,差点看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