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凤九卿从太华山回京,就是想劝她爹尽早辞官归隐乡田。
只是没想到她爹的速度这么快。
思忖片刻,凤九卿问:“陛下答应了么?”
虞万里说:“你爹年岁并不大,突然提出辞官之请,陛下定然要仔细斟酌一番的。”
“不过我瞧着你爹去意已决,就算陛下心里有诸多不舍,相信到头来也一定会恩准。”
喝了口温茶,虞万里又道:“我倒是很佩服你爹能在这个时候选择抽身。”
“朝庭恰逢多事之秋,唯有真正看得开的人,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放弃权势浮华。”
“依我之见,凤大人突然之间有此所举,肯定
与你这小丫头有关吧?”
凤九卿笑了一声:“宰相爷爷这话,说得可真是耐人寻味啊。”
虞万里能猜到她爹辞官是她从背后怂恿也不奇怪,并且她也没想瞒着对方。
“这么急着让你爹辞官归田,莫非,你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凤九卿道:“建议我爹辞官的是我师父玄乐道长,当年我爹遭人冤枉险些丧命。”
“师父说,若我爹继续在官场当差,劫数会一桩接着另一桩。”
“为了我凤家的将来着想,离开官场这是非之地,才能保我爹后世无忧。”
虞万里恍然大悟,“你那师父乃世外高人,他的建议,自然要听。
”
顿了顿,虞万里又道:“上次你爹办寿,四王突然提礼大驾光临,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凤九卿被对方暧昧的眼色看得脸色直发烫,不客气的落下一枚棋子,将了虞万里的军。
口中小声抱怨,“您和我爹还真是一模一样,总是拿这件事来调侃于我。”
虞万里低头看着眼前棋盘上的死局,皱眉半晌,叹了口气。
“唉!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老都不行喽。”
虞相输了棋,倒也没半分不痛快,只是坐得时间久了,精神不济。
没过一会儿,老头儿便半靠在软塌上,合上眼皮,沉沉的睡了去。
凤九卿拿
薄被给老爷子盖上了,仔细又瞧了瞧虞万里的脸色,心中掐指一算。
如无意外,这虞万里只能再活上半年。
记得上一世,虞万里就是死于重疾。
别看老头儿表面看起来精神饱满,其实身体早就患了病。
思及此,凤九卿悲从中来。
虞老爷子是她这世上除了她爹和师父之外,唯一敬重的亲人。
上一世,如果没有虞相的鼎力帮助,她也不会踏入朝堂为家族复仇。
可惜虞相的年纪毕竟是大了,再操劳下去,病情会更加严重。
临走时,凤九卿仔细吩咐外面侍候的丫头好生照看着虞相。
老头儿年纪大了,吃穿用度上
一定要多加小心。
回府,凤九卿便将虞相的情况和凤莫千说一下。
凤莫千道:“朝中与虞相交好的几个同僚也都和虞相说了,让他平时尽量少操劳,多休养。”
“可老爷子一忙起国事便废寝忘食,这日子久了,身体才渐渐被拖垮。”
提起虞万里的身体,凤莫千也是担忧重重。
凤九卿忙问:“一朝丞相病成这样,就没仔细瞧过太医么?”
凤莫千哼笑一声,“宫里的那些太医,一个个明哲保身,治病的手法中规中矩,不敢造次。”
“唯一的本事,便是用好汤好药可着劲的吊着患者的性命。这种医术,真是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