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气得嘴唇直颤,半晌才道:“好,你向来无情,做事只顾你自己,你不管你阿姐,我要管,宁阳的事,我去说,就说你配不上她。”
秦承颂正要反对,默言扯了扯他的衣角,细声道:“莫要再刺激夫人,她心疾犯了,激动不得。”
秦承颂这才道:“好,希望母亲说到做到。”
带着默言告退,侯夫人道:“顾氏,你随本夫人进宫。”
默言大震,她不想进宫。
秦承颂皱眉:“您又打什么主意?不管有没有她,儿子都不会娶宁阳,儿子对坏心眼的女人没兴趣。”
“是你阿姐要见她,怎么?怕她被宫里人吃了?”侯夫人冷笑道。
“自小儿子喜欢什么,母亲就毁掉什么,这种事,母亲又不是头一回做。”秦承颂道。
“你……”侯夫人气得眼睛发红,顫手指着秦承颂:“所以,你恨
为娘?”
秦承颂冷漠地转身:“不恨,爱极才会恨,母亲对儿子无心,儿子为何要恨?等同相待罢了。”
侯夫人摇摇欲坠,脸色苍白。
秦承颂执起顾默言的手大步离开。
知道他与夫人关系很僵,没想到母子芥蒂这么深。
她是不想进宫,但若是荣妃发了话,不去肯定不行,人家不会怪秦承颂,只会怪她。
一路被他半拖半拥回了芜湖院,秦承颂径直进了房,很快传出激越的琴声,默言在廊下静静站了一会子后,自回青竹院准备东西。
春喜满脸担忧:“姨娘不陪陪爷?”
“他需要静静。”默言看了看备好的东西,又觉得不放心,进里屋多备了几样。
一曲终了,琴音止。
默言往房去,长福咕哝道:“还以为姨娘是没心的呢,爷昨儿个忙了一通宵是为谁?若不是姨娘,陈家的事,爷才懒得管呢。”
“昨儿究竟发生什么了?”默言不解道。
“陈家老太太进宫告御状了,还把陈家几辈战死沙场的将军牌位也搬了去,皇上哪能不见啊,在正德殿,老太太跪着不肯起,非要处置萧三公子不可。”
陈老太太向来
沉稳睿智,陈家正房男丁只剩下景乾,势力大不如从前,老太太把景乾看成了眼珠子,为守护景乾安然长大成材,遇事一忍再忍,不想太竖敌,这一次却如此大动干戈,定是气急了。
“大爷急匆匆入宫就是为这事?萧家本就有错,应该受罚。”默言道。
“皇上也想罚,可那是贵妃的亲侄儿啊,贵妃又极宠萧三,皇上总得给贵妃面子的,若真罚了,不是承认萧家有错了么?”
“就算不罚萧家,陈家也不会有危险啊,大爷去做什么?”默言不解道。
“只有大爷去了,两边才能消停,皇上罚萧三公子禁足一个月不许出府门,把萧家的田产罚去一百亩给陈家,萧老太师管教无方,也罚禁足一月。算是两边都有了面子。”长福道。
默言还是不懂秦承颂进宫的用处。
“主意是爷出的。别小看那一百亩,田产上的佃农都是萧家的,萧家原是铁板一块,这一百亩田上的佃农全都姓萧,却不得不跟着陈家一同实施新政,萧家的田又挨得紧,新政本就有利于百姓,削减仕族势力与利益,慢慢的,萧家其他田庄上的人,都会看到这一百亩佃农得到的好处,到时候,再结实再厚的铁块也会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