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急了:“她去作甚?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没名没份的。”
侯夫人瞪眼道:“本夫人如何行事,要你来教?”
二太太缩了缩脖子:“可……这也不合规矩嘛,若是阿颂的正经娘子,让她帮着月蓉打.打下手还说得过去,就她……”
秦承颂的正妻是侯府的嫡长媳,怎么就只能给伊月蓉打下手了?这位二太太还真不愧“二”字名头,有些事,在心里怎么琢磨都成,宣之于口也不怕侯夫人生厌?
“她是阿颂的妾室,本夫人让她服侍如何就不合规矩了?”侯夫人果然极不耐烦:“我头痛得很,你回去吧,也让我耳根子清静点。”
二太太讪讪地一步一回头,很不甘的样子走了。
说是管事房,其实是个议事大厅,侯府的管家娘子每日辰时三刻都要在此处换对牌,汇报头一天掌管之事,有点象现代公司早会。
虞妈妈拿着对牌,青荷拿着账薄,另一个大丫环紫
荷拿着个小算盘。
管家娘子一一上报昨日花销用度极府中各项日常,她们在报,青荷和紫荷两个一个记账薄,一个扒拉着算盘在算,有的管事娘子语速太快,没听清楚,青荷会再问一遍。
其中一个叫秋管事是个中年男子,看着挺气的,识断字,管修缮杂活,这修缮,看着只是修修补补小工程,其实耗钱最多,材料、人工,吃销费用都在里头,默言发现,府中大部份银钱除了吃穿,便是修缮花费最多了。
“后院北边儿的长廊翻新,昨儿个完工的,砂石糯米泥浆再加木料人工一共花费一千三百五十六两银子,详细条陈奴才已经呈上,紫荷姑娘只需照着奴才的条陈核实一遍便可入帐。”
秋管事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折子递上。
青荷翻看一看,那陈条写得规规整整密密麻麻,字很工整就是太小,打开来足有十多页,一时傻眼,这要核算完,非得两个时辰不可。
紫荷也有点懵。
秋管事有点不好意思:“长廊虽只有不到二十米,但用力精细,奴才每一钱的用处都仔细记录了,所以,有点繁长。”
侯夫人早没了耐性:“你的
且先放着,等明儿算好了再说。”
虞妈妈便没发对牌,秋管事就有点急:“昨儿雨大,秋澜阁围墙的垮了个缺口,奴才得赶紧着人修缮,眼看着中元节到了,若娘娘回来省亲,定是要回秋澜阁的。”
管事拿了对牌才能找去府领材料。
青荷紫荷两个不敢误事,手下工作得更快,默言瞟了两眼那条陈,总觉得这秋管事有点故意,但这事她不能管,也不想管,好不容易侯夫人今天对她态度好点,别给她新把柄又来折腾自己。
一时间,屋里只有紫荷扒拉算盘珠子和青荷翻动账薄的声音,秋管事后面还有好几个管事等着交差事呢,一时大家都有点着急,侯夫人则一手支着头露出倦怠之色。
桂妈妈突然大声问:“姨娘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默言下了一跳,一时间除了青荷和紫荷,大家目光看向她。
侯夫人懒懒地讥讽了句:“她又没当家理事过,能知道什么?”
桂妈妈道:“陈国公府老太太最近几年身子也欠佳,陈大太太又是个不会理事的,少奶奶一心只在小少爷身上,听说这几年,倒是姨娘在帮陈老太太打理着府中事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