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给夫人请安,给二太太请安。”默言规矩行礼。
侯夫人冷笑:“起来吧,你如今可是阿颂的心头肉,本夫人也不敢让你下跪了呢。”
默言躬身道:“大爷是孩子脾性,喜欢跟您对着来,心里却是极重夫人的。”
昨日口出恶言,今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侯夫人有点意外,不屑道:“孩子脾性?你知道阿颂今年多大了吗?二十六了,有二十六岁的孩子吗?”
二太太笑道:
“顾氏,你想谄媚夫人,也说几句实在的好话听听啊,还真是……”
“年岁再大,在亲娘跟前也是个孩子,父母心里,孩子永远都需要操心,而子女,也只有在父母跟前才会卸去防备,任性一二。”默言道。
侯夫人怔住,眼圈泛红喃喃道:“是这样吗?”
“父母是孩子最亲的人,在儿女心里,父母是这个世上最维护自己最不可能害自己的人,所以,他才会在您跟前姿意放肆,因为您不会因为他的无状和放肆而报复、加害他。”默言道。
“阿颂真要如你说的这样……就好了。”侯夫人深有感触,神情萎顿。
“父母的难处,做儿女的暂时想不明白,等他自己做了父亲,就懂得了。”默言柔声道,这是她亲身体会,前世她的原生家庭并不好,父母总是吵架,母亲经常离家出走不回,她一直不理解母亲,对母亲心怀怨恨,后来,自己结婚生子,与丈夫感情也并不很和睦,才理解母亲当年的为难。
“倒是这么个理儿。”侯夫人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还是得想法子让阿颂早些成亲才是。”
又瞪默言:“若不是你当年
任性,你和阿颂早已儿女成双了,如今再来说这讨巧的话,有什么用?”
默言泪眼婆娑:“如果可以,妾……愿用二十年阳寿换一切重新来过,或者,妾宁愿用自己这条命,换父亲母亲重生。”
见她真情流露,纤瘦的身子弱不经风,侯夫人起了侧隐之心,倒也觉得默言不是那么讨厌了。
一抬眸,见桂妈妈手里拿着个盒子:“你那是什么?”
“元帕,爷让老奴送来给夫人看的。”桂妈妈道。
“元帕?她一个妾室,还是没过明路的妾室,要元帕做什么?”二太太尖声道。
侯夫人白了二太太一眼道:“还不是堵你们这起子爱嚼舌根子的嘴?这丫头好歹也是香门弟出身,就算逃婚,底线也会守住的,不然,早寻条河自尽了,再怎么这点颜面,也还是会被顾家留的。”
“那也不能真让她怀孕,可喝过避子汤了?”二太太撇撇嘴道。
侯夫人道:“昨儿那碗被阿颂打翻了,今日这碗一定要喝,虞妈妈……”
虞妈妈瑟缩了一下,苦着脸:“爷既不喜欢,夫人还是不必……”
“那怎么行,避子汤是一定要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