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我现在能帮你们填平误差？”
“起码我们……我觉得你会有办法。”袁启老师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等待何春明表态。
其实卖飞机这件事情何春明也是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虽然风险很高，但是收益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两架飞机起码一个亿，在八十年代如果他有了这一个亿，他的计划起码可以再往前推五年。
何春明抬眼看看袁启，看着他一脸坦然，完全没有办法预料，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成为几年后他进监狱的理由之一。
他再转头看看胖子，这个憨憨一直这么相信他，他到底要不要铤而走险。
他再抬头看了看周围，自己的小二手铺子，又看了看柜台上翻开的，最终还是开口道：“我们去毁约吧，我没有办法。”
袁启盯着这样的何春明皱了皱眉头，最终拿起外套就要往外面走：“既然你退缩，那我自己想办法。”
赵有德见情况不妙，连忙上前去扯袁启：“诶诶，你，怎么一言不合就翻脸啊，一起来的起码一起走啊。”
胖子看看何春明再看看袁启，他虽然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挺死局的，但是大家在一起奋斗了大半年好不容易关中的事业都有了起色，总不能都砸在这个合同上吧。
“事情都这样了，大家一起想办法，老袁如果实在不愿意违约，我们一起和你承担那个劳什子违约责任。”
“我是不在意这个违约责任，这个合作我自己也能办下来，但是你看看他这个泡在小资里的样子，一点点风险都不愿意冒，我们现在拼死拼活把关中的企业发展出来了，他就现在这个怂样子，回去他能接住吗？”
袁启这话也是不过脑子，他本来以为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几率能说服他，起码以他对何春明的浅薄了解，这种送上门的机会他不可能拒绝。
恨他不争气的心思立刻将袁启吞没。
这两人是来寻求他帮助的，结果到最后竟然是跑来给他上课的，何春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磕在了桌上：“你知道这个事情有多严重吗？这个事情很有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这个时候价格双轨全面实施，你再怎么倒卖东西，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这一单生意一但成了，你就很有可能变成国家整顿倒卖的第一头羊。”
袁启被何春明吼得一愣，他是没有想到老板的犹豫是因为可能涉及到他的人身安全，“事情不会这么严重吧？这种政策漏洞而已，也没有什么处罚我的依据吧。”
“现在是没有，之后就有了。”何春明有些泄气的伸手错了搓脸，一时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袁启轻轻挣开了赵有德的手，慢慢走到何春明面前，他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而是蹲在何春明面前，开口道：“在榆镇，现在友德企业做得越来越好了，政府对我们的依赖以及民众对我们的依赖越来越强。”
“我们不是国营单位，但是因为我们的许多产业，不论是修路，还是种树，都和政府紧密关联，所以我们也几乎担着国营的担子，很多东西都要用最好的，很多的账我们要一算再算，因为政府没有那么多钱，我们都要自己垫着。那里是一派欣欣向荣，但是我们也随时有可能崩盘。”
友德产业的困境在何春明来读后，变得越发明显，所以这些细节何春明并看不到。
听到袁启这样说，何春明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望向赵有德，胖子有些躲闪着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个飞机如果倒卖到手，我们起码能富余一个多亿的资金，有了这些，定然能等到你毕业回来再盘活关中的所有版块。”
以袁启的商业头脑，他早就看出了何春明在下一盘大棋，在他雪中送炭的时候。袁启就认定了这个老板。所以，何春明在关中部署的版块，他都有努力地帮他做到最好。
但是没有办法，中原地带不是改革开放的中心，他就算再用力支撑，回报总是会慢上许多。
大概最好的合作就是这样相互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吧，他害怕他走弯路，他害怕他的梦想没法实现。
“这之后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情。”袁启伸手拍在何春明肩膀上，希望能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何春明看着袁启这坚定的眼神，心里还是对这个飞机计划心动了，索性现在的司法还有些混乱，如果他这几年努力在燕京通一通人脉，说不定真能保下来他。
“你们有找到飞机的卖家吗？”经过了良久的沉默后，何春明缓缓开口。
赵有德：“没有。”
袁启：“有。”
显然两人这来的一路根本没有用心且坦诚的交流过，袁启抱歉地回头对着赵有德笑了笑：“抱歉啊，我就是想事情有更明显的进展的时候再告诉你。”
但是赵有德显然并不在意这件事情，耸了耸肩膀，就坐在桌前开始喝茶了。
袁启从包里又翻找出了一张照片，上头是一个魁梧的男人，穿着皮衣皮裤长靴，牛仔帽，打扮可谓是十分新潮，脸庞也有着些欧美。
“混血？”
“对，他是我在常市认识的一个食品加工厂厂长的侄子，常年住在苏联，每年年底会来中国，打量采购物品。说起来，应该也是个二倒贩子。”
袁启将自己的记事本又推到了何春明面前：“我让那个厂长帮忙联络，我们确定的时间是圣诞节晚上七点，在东直门大街五十六号见面。”
“说起来，我也不是特别有把握，因为那个厂长也没有和我说太清楚，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能牵上卖飞机的线。”袁启轻声说着，手正不自觉地转着那杯已经渐凉的茶水。
到了这个份上何春明开口道：“现在我们没法确定真假，所以，到时候肯定要人跟去苏联走一趟。”他抬眼看了看两人，最后开口“这事情以后再说，今天我们先去会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