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顾默,伸手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地不愿意去看何春明,这小子就因为双氧水消毒,就叫得和杀猪一样。
“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要叫雁冰走了,你这个就破一点皮,能不能稍微忍耐下。”
何春明疼得抓紧了自己的衣角,从小就怕疼,他也是不愿意啊。
“你懂什么,这叫做感知神经敏锐。”何春明趁着医生去拿药的空档,对着伤口边吹起边狡辩。
顾默微微挑了挑眉毛,懒得和这个幼稚鬼做辩驳。
……
日历像翻一样,跳到了圣诞节,陈雁冰给他的舒痕膏也已经用完了,在**抬手一个投篮,将药膏罐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何春明穿着大裤衩从**下来,短袖外面套了个棉大衣,踢踏着拖鞋,就往外面的厕所跑。
入冬以来,燕京已经下了四五趟雪了,万业倒是还很愿意往图馆跑,何春明已经非上课,不出寝室了。
何春明裹着一身寒气从外头回来,将大衣一脱,又要爬上床,吴从麟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今天帮我开店门啊。”何春明路过吴从麟的时候,例行叮嘱到。
吴从麟将围巾裹好,对着他摇了摇头:“你说你个做生意的怎么这么懒?跟玩似的。”
吴从麟这半年直接从一个艺青年成功转型为一个成衣工作室老板,手下还收了两个老裁缝。
何春明从**伸头下来,调侃他:“不像你与家里和好了,也要继续自己的事业,超级有前途的年轻人。”
“我最近才回过味来,你这在我们的店铺里都掺了点股份,你是不是早就计划着让我们给你打工了。”吴从麟想想自己这要早起去选品,再想想何春明这货当着他的面进了被窝,越想越生气,伸手就要把他掀下来。
“不行,今天是为了给过年的新衣需求的备货,你必须也要去。”
何春明这里刚躺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拒绝他,自己的床架子就被他摇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李隆抱着睡得正香,被对面两人闹醒了,难免烦躁,他迷迷糊糊地将往对面一扔,以表示不满,随后翻了个身打算不理他们。
何春明一把接过李隆的睡前小,对一副他再不起来就要上来掀被子的吴从麟投降。
“行啦行啦,我起来陪你去。”
……
两人站在寒风等着吴从麟的司机来送车。
“你说,你这车反正经常用,干嘛不停学校里面。”何春明站在外头快被风吹傻了,对吴从麟发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
吴从麟一副这个人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的表情,对着他嘲讽道:“学校是干嘛的,学习的地方。本来我们干着小资的活就不太合适,现在还要开车满校园炫耀,成何体统。”
吴从麟这觉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知道他经商后,按在地上上铁刷刷出来的,不过何春明倒是看出来了,他虽然嘴巴上说着一套一套的,但是看他眼里那戏谑的样子,心里定然不是这么想的。
“也真是难为你,根正苗红跑出来顶着小资的帽子。”何春明撇了撇嘴,接着他的话茬,“要不是我这个不正的引诱你,你也不至于下海啊,对吧。”
“那这话就岔了,我是带着先进的思想拯救你的,将你往正确的方向上引导,鉴于我这突出的作用,我们的分红结构我觉得可以再谈谈。”吴从麟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何春明的肩膀。
“那不行,既然拯救我才是你的终极目的,我就不能用过多的利益**你,你要守住自己的阵地啊,同志。”何春明一副语重心长,我就这狗样,你革命还没有成功的样子。
吴从麟看着他这样,咬了咬后槽牙,真的是年少轻狂,当初他说合作的时候,他就应该好好的,仔细的看一看他们的合作,也不至于这小子能翘着腿分他的血汗钱。
“别腹诽了,别忘了前段时间店快开不下去的时候,我也算雪中送炭了。以后我还会带你做大生意的。”何春明稍微瞥一眼他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愤懑。
如果不是因为这小子有点钱就要挥霍掉,他才不愿意当他的银行。
两人插科打诨都疲了,吴从麟的车才缓缓地停在了校门口。司机下车还没来得及将车钥匙扔给吴从麟,何春明就一个箭步,端坐在了驾驶室里。
这个年代的车夏天空调不给力,冬天热风还是可以的,毕竟是发动机的自然发热产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含量。
何春明坐在副驾上,正扯着自己的围巾,吴从麟从后座上拿下来一个包,丢到了何春明腿上。
“这个是什么?”何春明就天眼瞄了一眼,然后依然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围巾。
“成衣的设计稿,今天要跑的三家成衣厂。”吴从麟一脚油门,车就滑入了车道,两人往城郊工厂区方向驶去。
车内广播正放着慢摇的摇滚,何春明微微晃动着身体,展开成衣设计稿,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吴从麟的眼光是真的不错。
现在虽然满大街男女几乎都是同款棉布衣无设计感也无美感,但是今年过完会有一股潮流大转折。
七十年代西方涌现出的前卫设计理念逐渐成为最新潮流,中性化渐渐成为一种趋势,女性广泛穿着衬衫、宽松夹克、西装背心、裤装、职业装、运动装。
女性也以“帅男孩”形象表现自身,从外表到性格都越来越男性化。
由于我们开国门较慢,所以这一股前卫的设计风在八零年后才慢慢涌现。
他现在手里的设计稿,几乎都是夹克、西装的设计,v字型为主要特征,肩宽束腰的干练形象,或者带泡泡袖的俏皮外套。
只是颜色似乎没有外国那么大胆,又是蓝灰白居多。何春明迅速翻了翻其他的设计稿,颜色全都比较保守。
“怎么没有点艳丽一些的颜色,这大过年的不是应该穿得色彩斑斓一点吗?”